第56章 第 56 章(1 / 2)

雲皎站在楚笙身後,傾著身,握住楚笙的手教她寫字,神情認真。

蕭朔立在鋪子外,覺得這畫麵無比刺眼,雲皎從未和他如此親近過……從未牽過他的手,蕭朔心裡泛著酸,可謂是打翻了醋壇子,醋意滔天。

先前不成型的念頭又冒了出來,快速在腦海裡閃過,交織補全,蕭朔漸漸平心靜氣,打翻的醋壇子回歸原位,還給蓋了個蓋,一點味都沒溢出。

雲皎教完楚笙,放開手站直,笑眯眯讓楚笙寫,楚笙點點頭,執筆落下,雲皎立在書案旁看,不時指導兩句。

蕭朔看著,心底些許微弱得幾近於無的愧疚徹底消散,愈發堅定了剛成型的念頭。

任辛趴高櫃後看熱鬨,趴久了手麻,他甩了甩手,餘光瞥見蕭朔走來,熱情地打招呼,“蕭大哥!”

蕭朔嗯了聲,步入藥鋪。

雲皎聞聲抬頭看過去,蕭朔站在門口收傘。

楚笙抬眸瞧了眼,放下毛筆,迅速折疊身前的紙張,上麵是她剛寫的幾個軟趴趴的幾個大字,很醜,除了她和雲皎,誰也不能看。

蕭朔把傘靠在門邊,雲淡風輕看向她們二人,心緒十分平和。

折好的紙張塞入袖中暗袋,楚笙好整以暇抬頭看向蕭朔,她和蕭朔八字不合,自第一次交手後就看他不順眼。

楚笙做好了和他針鋒相對的準備,可今日蕭朔卻不大對勁,楚笙不動聲色打量他,早上才因計較梔子花的事比試了一場,怎麼他現在如此心平氣和?

楚笙想不通,猜不透蕭朔心思,隻得壓下心底的疑惑。

雲皎目光在蕭朔與楚笙之間來回,見他們不似早上那般,暗暗鬆了口氣。

“蕭……”

雲皎頓了下,吞下後續的大哥二字,她稱呼蕭朔蕭大哥習慣了,一時半會改不過來,因著蕭翊,蕭大哥三個字她是怎麼也叫不出口了,雲皎乾脆略去稱呼直接問,“你怎麼來了?”

乾巴巴的,像是在質問。

蕭朔聽著叫一半就沒的稱呼,對蕭翊怨念頗深,直想將他揍一頓,以泄心頭之憤,蕭朔道:“柳大夫說了開荒之事,我來請你們一道商討。”

雲皎躊躇,她隻知開荒種地可削減瘴氣,可要如何開荒,如何耕種,她沒學過,也沒下過地,是半點都不懂。

楚笙道:“走,我們去旁聽。”

多聽多了解也是好的,雲皎道:“好,我去拿傘。”

任辛見她們要走了,立即道:“我也要去!”

蕭朔問:“你去做什麼?”

雲皎轉身問他,“你不守鋪子了?”

任辛道:“不守了,我也要去增長見識!”

他興致勃勃,蕭朔掃了他一眼,頷首同意了,任辛當即關了鋪子,取傘和蕭朔雲皎前往許府。

雨還在下,雲皎和楚笙來時沒下雨,便沒帶雨具來,鋪子裡兩把黃油布傘,柳彥禎撐走了一把,鋪子裡隻剩下一把傘。

四個人,兩把傘。

任辛抱著傘,目光在雲皎楚笙蕭朔身上打了個轉,男女授受不親,任辛手臂微動,剛要把懷裡的傘給雲皎和楚笙用,他和蕭朔擠一把傘,就對上了蕭朔平靜的目光。

風夾雜細雨拂過,任辛後脊一涼,腿肚子都軟了,他咽了咽口水,道:“雲姐姐,你和蕭大哥撐一把傘吧,我和笙姐姐……撐一把。”

任辛說罷,懷裡的傘都抱緊了許多,楚笙冷冰冰凶巴巴,他不想,他不是自願的。

雲皎奇怪地看了眼任辛,他不是自打見楚笙徒手抓蛇後,見著楚笙就發怵嗎,怎麼主動要求和楚笙共撐一把傘。

蕭朔撐開傘,看向雲皎,示意她過來,雲皎無暇再想,走入傘下,和蕭朔一道離開。

兩人之間約摸隔了一個拳頭的距離,不遠不近,雨下得不太大,但吹著風,雨絲斜斜落下,撐著傘也無濟於事,總有雨絲打在身上,蕭朔走在雨絲吹來那側,擋住風雨。

雲皎蕭朔二人已步入雨幕中,任辛還抱著傘沒撐開,磨嘰得不行,楚笙伸手,“傘給我。”

任辛隔著老遠伸手把傘奉上,楚笙唰撐開傘,任辛還在一旁磨磨唧唧,楚笙看了他一眼,將他拉入傘下,任辛被扯得踉蹌,楚笙手上用力,拎他站穩。

“笙姐姐,男女授受不親……”任辛指了指楚笙抓著自己的後衣領,“你快放開。”

楚笙鬆開手,眉頭微蹙,“笙姐姐?叫我?”叫得真奇怪。

任辛點點頭,就他們二人,不是叫她是叫誰。

“叫笙姐。”楚笙道,以往基地裡的後輩要麼叫她楚隊,要麼叫笙姐,還從未被人喚過笙姐姐。

任辛前腳絆後腳險些沒站穩,扯了扯嘴角,“……笙姐。”

順耳多了,楚笙頷首,催他走快點。

到達許府,蕭朔收了傘,撣去手臂外側沾染的雨水,海伯送來一張乾布巾,讓他擦擦。

雲皎這才發現他半邊身子都沾了雨水,雲皎先他一步接過布巾,“我幫你擦。”

蕭朔藏著喜意矜持的點點頭,樂在其中。

楚笙任辛落後一步,兩人濕得一樣均勻,海伯瞧了又瞧,也給他們各自送了張乾布巾。

擦了身上雨水,走進前堂,海伯給他們斟了杯熱茶,讓他們驅寒暖身。

人都齊了,許留年望向蕭翊,見他輕點頭後,才開始道:“柳大夫來同我說了開荒之事,開荒不失為一個一舉多得的好辦法,一則削減瘴氣,延緩瘴氣彌漫,二則耕田多了,更多的地用來種糧食,百姓能吃飽,糧倉也能得以填充。”

“但開荒素來困難,我來此多年,也曾瞧見過鄉紳聘人開荒,他們五十餘人,耗時兩月,開墾了百畝地,可開荒來的田地種不活作物,鄉紳請了有經驗的老農肥土,折騰了三四年,那地也種不活作物,鄉紳不再折騰,次年就長了草,不過一年,便如開墾前一般,雜草遍布,白白耗費了人力物力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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