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朔一連說了幾個日子,農曆十二月初四,十二月十五,十二月十八,他道:“十二月隻有這三日宜嫁娶。”
他說的日子,最近的距今日不過十天,最遠的也在年前,蕭朔說罷,看著雲皎的眼中露出期待。
雲皎:“…………”
無論是最近的日子還是最遠的日子,其實都有些太快了。
雲皎沉默了會,“我再想想。”
關乎終身大事,她也喜歡蕭朔,想嫁給他,但終究獨自一人拿不定主意,下意識想找人一同參謀。
蕭朔心裡雖想早日將雲皎娶回家,但也知急不來,他捏了捏雲皎的手,“好,不急,你慢慢想。”
蕭朔搗鼓出這一院子花兒不容易,牽著雲皎賞花,雲皎落在婚期上的心思漸漸抽離,同蕭朔一起賞花。
“這處是天然的溫泉眼,待尋了機會,在這建一座溫泉莊子,再種上花兒,四季不敗,我們常來玩。”蕭朔溫聲道,雲皎點點頭,應了聲好。
有株花兒歪倒了,雲皎將它扶正,蕭朔拿來一旁的小鏟子鏟土重新種上。
山風吹拂,雖有溫泉眼散著熱氣,但風吹來仍帶著涼意,雲皎和蕭朔沒久留,待了不到一個時辰,便下了山。
太陽高懸,落在身上十分暖和,看日頭到了正午時分,蕭朔打算去許府蹭飯,和雲皎一同慢悠悠前往許府。
他倆到的正是時候,踏入院子時,許留年和蕭翊楚笙剛剛落座,拿起筷子。
蕭翊搛菜的手一頓,看著蕭朔臉上藏不住的笑意,心知他和雲皎的事兒成了,他應當高興才是,可……蕭翊瞥了眼拉雲皎坐她身旁的楚笙,隻覺得蕭朔臉上的笑意極其刺眼。
“來的可真巧。”蕭翊道,說不出的陰陽怪氣。
蕭朔早以學會選擇性聽蕭翊的話,大刺刺坐下,同許留年寒暄幾句。
蕭翊一拳打在棉花上,再看蕭朔和雲皎柔情蜜意,心裡不知是羨慕還是酸,用完飯就將蕭朔叫走去書房。
蕭朔說要幫他,眼瞧著蕭朔和雲皎婚事已經定了,他卻半點沒著落,蕭朔若不給他列個一二三四的章程出來,彆指望自己會放過他。
蕭朔偷一天空閒,本想與雲皎呆一起,但念著蕭翊幫他良多,便跟蕭翊去了書房。
他兩人離開,許留年也沒多留,去了縣衙,快到年底了,鎮民墾荒時長需得再統計,雖說墾荒前承諾在結束後統計時長按時長給獎勵。
開荒還未結束,但恰逢過年,也可在此時按時長分發獎勵。
一來讓鎮民過個好年,二來也可刺激鎮民的積極性,來年更加用心。
他一離開,院子裡就空了下來,雲皎同楚笙一邊喝茶,一邊將今日蕭朔同她說的日子都告訴楚笙,讓她幫忙拿主意。
雲皎沒經驗,楚笙更沒經驗,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隻得再尋高人。
楚笙道:“我回去叫我娘,我們一起去找柳大夫商量。”
雲皎點頭,“我同你一起回去吧。”是她的事要麻煩林妙娘,她該跑一趟。
“我腳程快,我自個回去,你去柳大夫那等我們。”楚笙拍了拍雲皎的手,快步走出院子。
雲皎隻好去藥鋪,她到時,柳大夫不在藥鋪,隻有任辛在桌前看書,腦袋一點一點的快睡過去。
雲皎看得好笑,起了壞心思,放輕腳步走進去,壓低聲音學著柳彥禎咳了兩聲。
任辛驚得頓時坐直,瞌睡全飛了,手忙腳亂壓著書開始讀,嘴裡念念有詞,“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乾嘔發熱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
他背的是《傷寒論》,雲皎早幾個月前就聽他背完了,雲皎湊近看他書上的內容,沒忍
住笑,“任辛,你書拿倒了。”
任辛猛地抬頭,瞪著雲皎眨眨眼,“怎麼是你!”
完了又往外看了看,柳彥禎半個身影也沒,任辛一蹦三尺高,“好啊你!雲姐姐,你嚇我!”
“誰叫你偷懶,”雲皎往後躲,“看書打瞌睡,柳大夫見著了肯定打你手心。”
任辛癟了癟嘴,低頭道:“我累了嘛……”
雲皎:“…………”
他哪是累,他那是困,雲皎道:“你起來走動會,醒醒神。”
任辛化身小尾巴跟著雲皎,“雲姐姐,今天你怎的來這麼晚?”
“上午師父還念著你呢……”任辛小嘴不停,開開合合鬨人的緊。
柳彥禎出診回來,鋪子裡一個人也沒有,倒是後院傳來任辛說話的聲音。
柳彥禎眉頭一皺,拿起任辛倒扣在桌上的書,好家夥,他出診前在哪一頁,他出診回來,還在哪一頁。
他看任辛是欠收拾了。
柳彥禎氣沉丹田,“任辛!”
後院,任辛渾身一抖,求救地望向雲皎。四目相對,雲皎接收到他眼神,鄭重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前麵鋪麵,柳彥禎怒氣衝衝瞪了任辛一眼,雲皎見勢不妙,試圖轉移柳彥禎的關注點,“柳大夫,我有事……”
話說到一半,便被柳彥禎打斷,柳彥禎道:“閉嘴,任辛跟我上樓。”
任辛眼巴巴看向雲皎,雲皎愛莫能助,攤開手做無奈狀。
柳彥禎看他這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彆磨蹭,快點,書拿上!”
任辛拿上書,怯生生跟在柳彥禎身後上了閣樓。
雲皎默默聽了一會,什麼聲音也沒聽到,轉身去整理藥櫃。
師徒兩在閣樓上呆了許久,下來時任辛蔫巴巴的,眼睛也紅了,像是哭過。
雲皎倒了茶水擺在他倆身前,拿鐵鉤子翻了翻桌下火盆,三人烤著火圍坐桌邊。
柳彥禎喝了兩口熱茶,問雲皎,“昨日教你的法子可好用?”
任辛還蔫了吧唧的,耳朵卻立起來了。
雲皎沉默了一瞬,“……好用。”
柳彥禎滿意了,瞥見任辛低眉順眼偷聽的小模樣,也沒說什麼,隻是點了點桌麵,示意雲皎附耳過去。
柳彥禎低聲問,“他什麼反應?”
雲皎:“…………”
柳彥禎催她,“快和我說說,說了我才好替你參謀。”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雲皎看著柳彥禎的神情,總覺得怪怪的,參謀是假……八卦才是真吧。
雲皎扶額,眼尖看到不遠處走來的楚笙和林妙娘,趕緊道:“柳大夫,阿笙和林姨來了。”
柳彥禎扭頭看,心裡不由犯嘀咕,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現在來,來看診抓藥嗎?柳彥禎仔細看了她們三人的臉色,都正常啊,不像生病了……
雲皎招呼她們坐下烤火,又給倒了熱茶暖手,和楚笙坐在一條板凳上。
柳彥禎喝了口茶,這是有大事啊,柳彥禎正了正身形,腰板都挺得更直了。
“柳大夫,林姨……有件事我想請你們幫忙拿主意。”雲皎道,將同楚笙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
柳彥禎和林妙娘的第一反應,都是時間怎麼這麼急,能準備好嗎?
年前就這三個好日子,但年後還有,如此趕做什麼,柳彥禎道:“都太急了,又不是非得年前成親。”
柳彥禎掏出老黃曆翻看,“日子是好日子,但不能與你們倆八字犯衝,不然日子再好有什麼用。”
林妙娘也讚同,成親是終身大事,哪能就這麼定了。
雲皎道:“年後他們有安排……”
林妙娘頓了下,
明白過來,不再多說什麼,開始合計這三個日子哪個最好。
柳彥禎不懂,年後有什麼安排,非得在年前成親,柳彥禎虎著臉,蕭朔是看雲皎孤身一人好欺負好拿捏?!
柳彥禎問:“你和他生辰八字是幾時?”
雲皎說了,柳彥禎嘩啦嘩啦翻黃曆,“初四不行,四四四,聽著就不吉利。十五……和你八字犯衝,不行。十八,和他八字犯衝,不行。這些日子都不行。”
雲皎眨眨眼,有點無措,“柳大夫……”
柳彥禎看她可憐巴巴的小模樣,歎了口氣,“非得在年前不可?”
雲皎點頭,“就年前有空閒,大家都在……”
柳彥禎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什麼意思……年後誰要走?”
“我和蕭朔要離開一段時間。”雲皎道。
柳彥禎頓了頓,“蕭朔是誰,他不是叫蕭北嗎?!”
雲皎喚蕭朔喚習慣了,一時不察說漏嘴,在柳彥禎的瞪視下,小聲道:“蕭北就是蕭朔,朔即北……柳大夫,您喝茶順順氣……”雲皎端起茶杯送他手邊。
柳彥禎牛飲一杯茶,氣蕭朔的同時,看雲皎也哪哪都不順眼,許久才問:“……還回來嗎?”
雲皎趕緊道:“要回來,蕭朔說日後要在山上建個溫泉莊子呢!”
柳彥禎這才好受許多,他們離去作何他不多問,隻要承諾會回來便好……他是真心喜歡雲皎這小丫頭。
年前就年前吧,柳彥禎道:“年前也行……可這日子……”
柳彥禎頓住,他方才痛批一頓,稍遠些的十五十八都讓他說得不好,就剩下個初四……初四日子好,也能合上雲皎和蕭朔的八字,可、可是時間也太緊了。
他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啊……
柳彥禎看著黃曆,瞪著上邊的蠅蚊小字,嘴角瞥向下。
雲皎小心翼翼問:“柳大夫,你說選哪個日子?”
柳彥禎聞言抬眸看她一眼,複又垂眸盯著初四,內心糾結不已。
初四的日子可遇不可求,明年還不一定有這麼好的日子……柳彥禎不信邪,將次年的也翻了,確實沒有。
柳彥禎扯了扯嘴角,不情願道:“……初四。”
雲皎笑了笑,“好,聽您的。”
遲些見著蕭朔,她就同蕭朔說,定下了,十二月初四成親。
明白過來,不再多說什麼,開始合計這三個日子哪個最好。
柳彥禎不懂,年後有什麼安排,非得在年前成親,柳彥禎虎著臉,蕭朔是看雲皎孤身一人好欺負好拿捏?!
柳彥禎問:“你和他生辰八字是幾時?”
雲皎說了,柳彥禎嘩啦嘩啦翻黃曆,“初四不行,四四四,聽著就不吉利。十五……和你八字犯衝,不行。十八,和他八字犯衝,不行。這些日子都不行。”
雲皎眨眨眼,有點無措,“柳大夫……”
柳彥禎看她可憐巴巴的小模樣,歎了口氣,“非得在年前不可?”
雲皎點頭,“就年前有空閒,大家都在……”
柳彥禎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什麼意思……年後誰要走?”
“我和蕭朔要離開一段時間。”雲皎道。
柳彥禎頓了頓,“蕭朔是誰,他不是叫蕭北嗎?!”
雲皎喚蕭朔喚習慣了,一時不察說漏嘴,在柳彥禎的瞪視下,小聲道:“蕭北就是蕭朔,朔即北……柳大夫,您喝茶順順氣……”雲皎端起茶杯送他手邊。
柳彥禎牛飲一杯茶,氣蕭朔的同時,看雲皎也哪哪都不順眼,許久才問:“……還回來嗎?”
雲皎趕緊道:“要回來,蕭朔說日後要在山上建個溫泉莊子呢!”
柳彥禎這才好受許多,他們離去作何他不多問,隻要承諾會回來便好……他是真心喜歡雲皎這小丫頭。
年前就年前吧,柳彥禎道:“年前也行……可這日子……”
柳彥禎頓住,他方才痛批一頓,稍遠些的十五十八都讓他說得不好,就剩下個初四……初四日子好,也能合上雲皎和蕭朔的八字,可、可是時間也太緊了。
他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啊……
柳彥禎看著黃曆,瞪著上邊的蠅蚊小字,嘴角瞥向下。
雲皎小心翼翼問:“柳大夫,你說選哪個日子?”
柳彥禎聞言抬眸看她一眼,複又垂眸盯著初四,內心糾結不已。
初四的日子可遇不可求,明年還不一定有這麼好的日子……柳彥禎不信邪,將次年的也翻了,確實沒有。
柳彥禎扯了扯嘴角,不情願道:“……初四。”
雲皎笑了笑,“好,聽您的。”
遲些見著蕭朔,她就同蕭朔說,定下了,十二月初四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