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嫁妝如何置辦?”柳彥禎問,雲皎孤身一人,沒有家人親戚,誰幫她置辦嫁妝。
嫁妝關乎新嫁娘的臉麵,關乎日後夫家待她如何……蕭朔柳彥禎是放心的,但他還是忍不住擔心。
雲皎道:“蕭朔準備了。”
柳彥禎:“…………”
哪有新娘的嫁妝是新郎準備的,柳彥禎吹胡子瞪眼了半晌,腦袋裡轉了許多個圈,還是沒說什麼,蕭朔考慮到雲皎一人,也算他有心思。
柳彥禎道:“我給你添些妝,單子隔兩日給你,到時你收好了。”
“柳大夫,我不能收……”雲皎趕忙推辭,萍水相逢,柳大夫待她已經很好了,哪還能要他的東西。
柳彥禎拉下臉,神情嚴肅,“給你你就收著。”
雲皎還想再說,楚笙扯了扯她衣袖,雲皎到嘴邊的話被打斷,看向楚笙,楚笙道:“我也給你添。”
雲皎注意力瞬間被楚笙吸引,楚笙給她添妝,楚笙有銀子?!
她和楚笙一起睡了那麼久,她記著楚笙在她麵前數過銅板和銀子……不說是荷包空空,但也沒多少,晃晃聽個響,還沒她的銀子多呢。
林妙娘歎了口氣,“就是如今落魄了,不然怎麼說我也給你添上……”
“林姨,”雲皎抱著她胳膊,挨她身旁坐下,“阿笙給我添不就是您給我添,一樣的。”
林妙娘嘴角微動,楚笙是她女兒,她能不知道嗎,楚笙她沒銀子啊!怎麼幫雲皎添妝。
林妙娘憂心忡忡看向楚笙,見她跟沒事人似的,心裡更愁了。
柳彥禎看不得她們這般模樣,自個走一旁拿了筆墨,開始列添妝單子。他藥鋪開了十幾年,小有薄產,能給雲皎添點像樣的東西。
但他孤家寡人一個,半點經驗也無,柳彥禎提起筆,久久落不下,他不知道添妝要準備些什麼才合適。
柳彥禎等了半個時辰,送走雲皎林妙娘一行,讓任辛守著藥鋪,往許府而去。
張嬸前些年嫁了女兒,她一定知道要準備什麼。
一個下午,蕭朔絞儘腦汁給蕭翊提出許多意見,但大多都被蕭翊否定,留下的不過寫了半張紙。
蕭朔喝了杯茶,感覺自己被磨掉了半條命。
太陽西斜,蕭朔借口人有三急出來透氣,恰巧見著柳彥禎從後廚出來,張嬸落後他一步,笑著和她說話。
“差不多就這些,有什麼不明白再來問我。”張嬸笑眯眯的,神情和善,看到蕭朔身影,朝他看來,笑得更歡了。
倒是柳彥禎,瞧見蕭朔的瞬間,臉就拉了下來,沒給他個好臉色,同張嬸說句“我走了”,徑直邁步離開。
蕭朔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怎的他就被敵視了。待晚上回了家,雲皎同他說了選定的日子,蕭朔這才算明白了。
雲皎將蕭朔拉到一旁,避開旁人,才同蕭朔說:“我和阿笙林姨還有柳大夫商量了……定在初四。”
雲皎不大好意思,臉頰微紅,聲音壓得低,但蕭朔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真的?”蕭朔神情掩不住的驚喜,他私心希望雲皎選初四,沒想到真是選的初四。
雲皎點頭,“真的,柳大夫幫忙拿的主意,他說十五、十八這兩日與我們八字犯衝,隻有初四最好了。”
初四,還有半個月,他現在就可操辦起來了,蕭朔臉上掛著笑,雲皎怎麼看都覺得有點傻兮兮的。
人生大事,沒有父母操辦,隻有林姨柳大夫幾人幫忙,雲皎心中本有些緊張,但看蕭朔這模樣,心中的情緒散去,期待初四的到來。
自打雲皎給了準信,樂意嫁給他,蕭朔暗地裡就開始準備,如今時間雖趕,但
準備起來仍舊有條不紊。
次日,雲皎要成親的消息就傳遍了赦南鎮,鎮民村民都知道了。
雲皎來到赦南鎮後,祛瘴氣,治病救人,鎮民喜歡她,也念著她的好,自發在門前掛了紅燈籠,喜慶極了,比往年過年都喜慶。
路上遇見雲皎,也會道上一聲恭喜。有些雲皎經手過的病人,不嫌麻煩跑到柳彥禎藥鋪去賀喜,要討杯喜酒喝。
三天流水席,先前準備的東西就不夠了,桌椅食材都要加,這些簡單,許留年幫忙調度,借鎮民的就行。
許府眾人,蕭翊手下親信,全部都調動起來,忙的腳打後腦勺。
蕭朔感念柳彥禎的好,沒有他幫忙,大概率是定不下初四成親。蕭朔提了好酒,特意上門拜訪。
柳彥禎在擬添妝單子,勾勾畫畫,沒注意有人來。任辛倒是看到了,咳了兩聲,也沒見柳彥禎有反應,遂裝模作樣繼續讀書。
蕭朔在柳彥禎身前半寸放下酒壇子,和桌麵觸碰發出咯噔一聲,柳彥禎皺眉抬眼,見是蕭朔來了,眉頭的褶皺更深了。
“你來做什麼?”柳彥禎沒好氣道,將添妝單子折了放起來。
蕭朔笑了笑,掀開酒壇泥封,喚任辛去幫忙拿溫酒的工具過來,而後同柳彥禎說:“登門道謝。”
柳彥禎:“…………”
柳彥禎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吹胡子瞪眼瞅著蕭朔,他心子咋這麼黑!
“不必。”柳彥禎一字一頓,咬牙切齒,他搬石頭砸自己腳就算了,他忍,可蕭朔還跑來插刀,是可忍孰不可忍。
蕭朔晃了晃酒壇子,醇厚的酒香溢出,柳彥禎鼻翼翕張,怒氣被引開大半。
他好久沒喝酒了。
任辛拿來溫酒的工具,蕭朔搗鼓了會兒,溫熱的酒液香氣愈發濃烈,單聞著柳彥禎便能想象入口的口感。
蕭朔擺開三個杯子,一一斟滿,各自喝了兩杯後,柳彥禎抬手將任辛打發去閣樓看書。
柳彥禎沉默了許久,“你真心想娶雲皎,真心待她好?”
蕭朔點頭:“自然。”
“你……”柳彥禎頓了頓,“我知你身份不簡單,你不說,我也不多問。現在你落魄了,雲皎伴你左右,又共患難,自是覺得她千般萬般的好,可若有朝一日……”
“不會有那一日。”蕭朔打斷柳彥禎,“我不會負她,會待她好,絕不會讓她受半分委屈。”
柳彥禎自斟自酌,思量他所言能信幾分,都是男人,柳彥禎太清楚男人口中所謂的諾言。俗話說得好,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柳彥禎打量蕭朔,自他來到赦南鎮後,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在柳彥禎腦海中閃過。蕭朔有擔當,重情重義重諾,興許是不一樣的?
銅壺空了,蕭朔倒入酒液,又溫了一壺。雲皎沒有親人,柳彥禎算她半個師父,又真心待她,蕭朔想打消他的顧慮,待到初四時,真心實意送上祝福。
蕭朔道:“皎皎有您撐腰,我怎敢委屈她。”
柳彥禎微微一頓,對蕭朔的恭維很是受用,心氣兒順了一半,“說的好聽,年後你便要帶雲皎離開,離了赦南鎮,哪還管得著。”
“事了後我常帶皎皎回來,可好?”蕭朔道。
“好,記住你說的。”柳彥禎得了承諾,另一半的心也順了,分出閒心品酒,順嘴誇了句:“酒不錯。”
他與雲皎不過萍水相逢,按理說他不該管如此多,可那小姑娘他喜歡得緊,想法也單純,遇上蕭朔這般心和蜂窩煤似的人,難免多操心了些。
柳彥禎暗暗歎了口氣,隻願雲皎嫁與蕭朔後,一生順遂無憂。
蕭朔提了兩壇酒來,兩人溫酒喝完一壇
,還剩下一壇,柳彥禎搶在蕭朔開封前,給收了起來。這酒是真不錯,他要留下慢慢喝。
柳彥禎讓蕭朔該忙啥忙啥去,彆留在他這兒耽誤事,將蕭朔趕走,繼續擬添妝單子。
解決一樁大事,蕭朔走出藥鋪,可謂是神清氣爽。
昨日繡娘量了他與雲皎的身量,喜服已經開始做了。原定好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妝,也已派人去利州置辦,算著日子,最多十日便能帶著東西回來。
蕭朔心裡琢磨著,就忍不住想樂,看著周圍家家戶戶陸續掛上的紅燈籠,感受著他即將大婚的喜慶氛圍,越發期待初四那日。
蕭朔往許府而去,步入許府,便見雲皎坐在前堂,捧著熱茶暖手,視線盯著書房方向,若有所思,他進來都未發現。蕭朔走到雲皎身旁,“在看什麼,這麼專心?”
雲皎嚇了一跳,茶杯險些扔了出去,瞪了他一眼,將茶杯放下,拉著蕭朔手坐下,壓低了聲音卻難掩興奮,“阿笙將太子叫去書房了!”
蕭朔神色微動,有情況!兄長行動的夠快,“遲些我去探他口風。”
雲皎點點頭,嘴角直往上揚。
蕭朔:“怎麼還叫哥太子,該改口了。”前頭他還聽雲皎叫過哥,現在怎的又改回去了。
雲皎輕咳兩聲,“林姨同我說,改口得要改口費!”
蕭朔失笑,“我讓他給你包個大紅包。”
話落,書房那邊有動靜了,楚笙推開門出來,雲皎戳蕭朔,示意他趕緊去探。
蕭朔踏進書房,蕭翊手中正拿著一張紙在欣賞,神情愉悅。
“看什麼呢?”蕭朔問,湊近要看,蕭翊直接遞給了他。
紙上“欠條”兩字碩大,楚笙借債一千兩,九進十三出……蕭朔再看蕭翊,不由感慨,心真黑。
,還剩下一壇,柳彥禎搶在蕭朔開封前,給收了起來。這酒是真不錯,他要留下慢慢喝。
柳彥禎讓蕭朔該忙啥忙啥去,彆留在他這兒耽誤事,將蕭朔趕走,繼續擬添妝單子。
解決一樁大事,蕭朔走出藥鋪,可謂是神清氣爽。
昨日繡娘量了他與雲皎的身量,喜服已經開始做了。原定好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妝,也已派人去利州置辦,算著日子,最多十日便能帶著東西回來。
蕭朔心裡琢磨著,就忍不住想樂,看著周圍家家戶戶陸續掛上的紅燈籠,感受著他即將大婚的喜慶氛圍,越發期待初四那日。
蕭朔往許府而去,步入許府,便見雲皎坐在前堂,捧著熱茶暖手,視線盯著書房方向,若有所思,他進來都未發現。蕭朔走到雲皎身旁,“在看什麼,這麼專心?”
雲皎嚇了一跳,茶杯險些扔了出去,瞪了他一眼,將茶杯放下,拉著蕭朔手坐下,壓低了聲音卻難掩興奮,“阿笙將太子叫去書房了!”
蕭朔神色微動,有情況!兄長行動的夠快,“遲些我去探他口風。”
雲皎點點頭,嘴角直往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