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珂跳下樹梢,穩健落地,把弓箭丟給一旁的士兵,道:“押回營。”
待她回營,雲皎已經回到起居的營帳,換了身乾淨衣裳,淩亂的發絲也梳理齊整。
蕭朔一直未曾離開,一直陪在她身旁,直到有人來報,玉珂已將賊人同夥擒回。
蕭朔平和的神色微動,同雲皎道:“我去看看,喚玉珂來陪你。”
雲皎點頭,蕭朔走出營帳,不一會兒玉珂就進來了。營帳中隻有她們二人,玉珂大步上前湊到雲皎身旁,抓住雲皎的手,“夫人你沒事可真太好了,擔心死我了,當時聽到你被擄走的消息,我覺得天都要塌了。”
一是真心擔憂雲皎,二是夫人若有半點閃失,將軍能把天都掀了。
“是我沒保護好夫人,夫人你罰我吧。”玉珂低下頭,將軍就交代她那麼一件事,讓她看顧好夫人,她都未做到,還讓夫人險些被擄走。
雲皎寬慰道:“營中守衛那麼嚴密,誰知他們在營中也敢下手,多虧你後麵讓營中戒嚴搜尋我,若不然他們早將我偷摸送出去了,你又何必自責,再說了,蕭朔都道你抓住賊人同夥就將功抵過,怎麼,大將軍的話你都不聽了嗎?”
玉珂點頭,“聽,聽將軍的,也聽夫人的。”
——
營中牢房修建的都是地牢,玉珂抓來的同夥,以及萬齊三人,皆是關押在其中。
地牢中的獄卒知曉他們所犯之事,不必有人吩咐,麻利的將人綁上刑架,隻待上峰來審問。
怕他們服毒,牙齒、舌下皆一一檢查過了,就連衣裳都扒了,隻腰間穿著一條褻褲。按照以往的經驗,探子不僅會在牙齒舌下藏藥囊,更有甚者,在衣襟或袖口中縫入毒藥,隻肖借機一抿,便毒發身亡。
這幾人暫時不能死,至少在審訊前不能死。是以他們檢查的十分仔細,不錯漏一分一毫的可能。
蕭朔離開營帳後,便直奔地牢而來。
地牢埋在地下,終日不見陽光,潮味黴味極重,蕭朔神色不變,徑直走向刑訊的地方。
五個人,全部被架了起來。
蕭朔一一掃過,目光落在與他有過交談的萬齊身上,“就從你開始。”
“你們是否還有同夥,幕後主使是誰,兩個問題,回答了就能活命。”
萬齊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蕭朔沒有耐心和他耗,見他不答,直接道:“行刑。”
話落,頓時有獄卒上前用麻繩套上萬齊四肢,壓下他身後刑架,麻繩拉扯收緊,萬齊亦被拉起撕扯,四肢從四個方向被拉開。
想必五馬分屍也不過如此。
牢房中頓時響起野獸般的嘶吼,許久後,蕭朔抬手示意放下他。
萬齊摔落在地,四肢綿軟,有血跡滲出,整個人如同一攤爛肉在抽搐。
但他沒死。
他想死,離死隻有半步之遙可他被放下了。
蕭朔看向第二人,那人斷了一條胳膊,“輪到你了,你說,還是不說?”
他亦極有骨氣的保持了沉默,蕭朔示意動刑。
獄卒上前,手中拿著尖針和尖嘴夾子,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拔掉指甲蓋。十指連心,每一片指甲蓋被掀開,都猶如剜了一次心。
十根手指拔完,人早已經失去意識,沒了知覺。
獄卒端來一盆濃鹽水,將他雙手淹入其中。
“啊——!”
慘叫聲回蕩在地牢。
第二個第三個……皆緘口不言,輪到第五人時,還未行刑,那人就已經哆嗦起來。
蕭朔:“有這麼嚇人嗎?既然你害怕,那就挑個不嚇人的刑具。”
行刑的獄卒對視一眼,取了兩個鐵鉤來。
鐵鉤其貌不揚,殺豬匠殺豬時就是用這鉤子刺入豬脖子,將它懸掛在橫梁上。
鐵鉤不知染了多少血,其根部鏽紅,不知是鐵鏽還是血水堆積沒及時清理而形成。但鐵鉤尖部,卻閃著寒光。
目睹了四個人刑訊的全過程,看著癱在地上沒有意識的四癱爛肉,最後之人的心理防線早已被擊潰。
“我、我招……”
——
攘夷城,將軍府
定下計劃於今日施行後,程期便延後了所有安排在今天的事宜,守在府中等候消息。
一年前,聖上派趙樞遠戍守青夷城時,也提拔他戍守攘夷城。攘夷城在青夷城後,是大衍的第二道防線。聖上是什麼心思他明白,無非是不得不安排趙樞遠戍守青夷,但因各種原因,又必須安排他戍守,是以讓他守在更後方,以防萬一。
他上任後,便借機往青夷城營中安插了眼線。青夷軍營勢力傾軋,六皇子的嫡係心腹和趙樞遠水火不相容,每一個將領的提拔或打壓皆是他們爭鬥後的結果。
因此,程期未在青夷城營中安插的人,皆是不起眼的士兵、夥夫、軍醫等。他不需多清楚的消息,他隻肖掌握大致動向即刻。
眼線定期傳回消息,十分規律,但在年前十一月,消息突然中斷,而後也未傳出過任何消息。
青夷城似乎變成了一個鐵桶。
消息出不來,他派人去探,也探不出名堂。
雖得不到消息,但他一直在關注青夷城。直到前幾日京中密旨送達,程期才明白過來其中因由。
青夷城被敵夷占據,程期自是不信。敵夷若是占據青夷城,定早已血流成河,並以青夷城為據點,往外征戰。
能讓聖上如此忌憚的人,隻有蕭朔蕭翊兄弟二人。都說蕭朔判敵去了大涼,程期是不信的,但換個方向想,蕭朔在青夷,那麼一切變化都說得通了。
原是蕭朔潛回青夷了,怪不得……一切都有了定論,程期按密旨行事,周轉聯係上青夷城內安插的眼線,得知蕭朔不是孤身一人回營,而是帶了夫人,且他與夫人感情極好,一個兵不血刃的計劃漸漸成型。
他是邊關將領,自是明白守邊將士的不易,若非萬不得已,他不想自己人打自己人,讓敵夷有機可乘。雖挾持女人做要挾,並不光彩,但與將士的性命相比,這也算不得什麼。
正午過後,太陽漸漸西斜,一直未有消息傳回,程期一顆心漸漸沉底。
從青夷城營中抓人並運出來,並不容易,更何況抓的還是蕭朔的夫人。不成功便成仁,程期心中明白,計劃應當是失敗了。
既然此招不行,那隻能做二手準備。
程期召集城中將領,宣讀京中密旨,驚得將領們或大呼不可能,或麵麵相覷猜測其中因由,不論做出何種反應,都極其劇烈。
程期道:“各位回營準備罷,隨時開拔,進攻青夷城,殺敵!攘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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