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李常言聞言,頗為震驚地望向楚笙,不動聲色打量她,和將軍說話這語氣?還一開口就問夫人在哪?這人誰?
不同於他的驚訝,崇遠表現的極其淡定,見識了她和太子吵架,和太子動手,太子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後,崇遠自認已沒有什麼能讓他再起波瀾了。
蕭朔短暫的沉默後,道:“皎皎在營中,你怎麼來了,我兄長呢?”
同楚笙一樣,他的重點在後半句。
提及蕭翊,楚笙眼中閃過火氣,看與蕭翊有幾分相似的蕭朔時,連帶著都沒好臉色,“我想雲皎了,我來看雲皎。”
頓了會,楚笙接著道:“他在富州。”連名字都不想提。
見楚笙就差噴火了,蕭朔也不觸她眉頭,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後,就命李常言留下盯著清掃戰場,他則和楚笙、崇遠一起回營。
翻身上馬,蕭朔瞥了眼楚笙,尋思著蕭翊究竟做了什麼,讓楚笙火氣如此之大,還跑青夷來了,蕭朔又望向崇遠,試圖從他那得到答案。
崇遠神色微動,用口型示意:“屬下回營後同您說。”
蕭朔收回目光,目視前方。
目送他們回營,李常言心裡跟貓爪子撓似的,好奇極了,既好奇她的身份,也好奇她的身手,方才她與崇遠相繼衝入戰場,其驍勇的殺敵身姿乾脆又利落,還專挑後腦勺攻擊,雖狠厲了些,效果卻出奇的好,攘夷士兵輕易不敢近她的身。
這是哪兒來的能人啊?李常言心道,待遲些時候回營,可以同崇遠打聽一番,若能結交,再好不過了。
源源不斷的糧草押送回營,這段時間來縈繞在頭頂的斷食陰雲散開,營中將領士兵皆歡喜至極。
蕭朔一入營,便差遣士兵去請雲皎來,就道是楚笙來了。
楚笙連這點時間都不想等,“我同他去罷。”
蕭朔道:“好。”
楚笙翻身下馬,由士兵帶路去尋雲皎。
蕭朔監督糧草入庫,神色冷淡又鎮定,但他心思早已遠了。楚笙來了,雲皎身邊還有他的位置嗎。
蕭朔吐出一口氣,瞥了眼崇遠,在外人多眼雜,蕭朔隻問了些無關緊要的,“不是說最快後日抵達嗎?怎麼這麼快。”
崇遠心中的傾述欲有了宣泄的口子,又心酸又好笑,還帶了點欲哭無淚,總得來說就是心情複雜,“楚姑娘催的。”
蕭朔頓了下,“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崇遠瞟了眼四周的士兵,“待會同您說。”
蕭朔:“好。”
待糧草入庫完,蕭朔立馬叫上崇遠一同回營,開口第一件事,就是讓崇遠趕緊說原因。
蕭朔輕咳掩下自己的急切,他才不是要看蕭翊的熱鬨。他是為了了解來龍去脈,隻有了解清楚了,他才好幫蕭翊不是。
那廂,楚笙跟在領路的士兵身後直奔傷兵營,遠遠就看見雲皎站在營外的身影,她在和人交談,背對著她,沒有發現有人來了。
玉珂手裡拿著雲皎配比好的藥材,她身量比雲皎高太多,微俯身低頭看藥材,聽雲皎叮囑她該如何煎,玉珂一一記下,抬頭時目光瞟過,隻見一女子大步流星,氣勢洶洶直奔此處而來。
嗯?!營中何時來了個女人,她怎麼不知,玉珂眼睛微睜,看了看她,又垂眸看雲皎,一瞬間,玉珂腦海內閃過無數的戲碼,她聽過戲,也偷閒看過話本子,此刻再回想其中情節,隻覺此人來勢不善。
不行,她得保護好夫人。
“記下了嗎?”雲皎問,見玉珂沒回應,仰頭看了她一眼,隻見她目光直直看向她身後,神情十分精彩。
看什麼呢,雲皎抱著疑惑的心態,也轉身看了過去,熟悉至極的身影麵龐闖入視線,雲皎不由睜大了眼。
是楚笙嗎?她不會在做夢吧!
雲皎眨了眨眼,指甲還掐了自己一下,微弱的痛感傳至腦海,雲皎頓時興奮了,驚喜不已:“阿笙!”
把藥包塞玉珂手裡,雲皎轉身就衝了出去,跑向楚笙,張開手抱住她,就差轉圈圈了。
可惜她肩上有傷,使不上力,抱不起楚笙。
雲皎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嘴角上揚,眼睛都笑眯了,再觀楚笙神情,終於露出了在來青夷後第一個笑容。
雲皎抱著楚笙不撒手,“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楚笙笑道,“所以來看你。”
富州距青夷,比她和蕭朔從赦南鎮出發來青夷還要遠,雲皎鬆開楚笙,看她風塵仆仆略顯疲憊的臉,改為牽著她的手,“累壞了吧,你跟我來。”
雲皎轉身麵向玉珂,同她道:“玉珂,這是楚笙,我閨……”雲皎把脫口而出的閨蜜咽下去,“是我閨中密友,我帶她回營帳中,你看著些用藥。”
玉珂目睹全程,愣愣點頭:“好。”
枉她想了那麼多,卻沒想到人家和夫人是好友,方才那哪是來勢洶洶,人那是想念夫人,所以急切了些。
目送夫人拉著楚笙離開,玉珂生出一絲絲羨慕,夫人和楚笙感情可真好。
雲皎將楚笙帶回營帳,興奮勁稍稍過去,這才發現楚笙衣裳上還有血腥味,仔細看還有血跡,雲皎心口一緊,“受傷了嗎,讓我看看。”
“我沒受傷,”見雲皎仍然擔心,楚笙解釋道,“抵達時發現蕭朔領兵同人交戰,我和崇遠領兵殺入,身上沾了些敵人的血。”
楚笙掀開沾血處的衣裳讓雲皎看,“你看。”
雲皎都仔細檢查了,這才放心,她摸摸楚笙的頭發,“全是灰,我讓人送水來,你先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