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這句話後,徐詣良久沒開口。
溫錦柔掃了一眼桌上的手機,並不去催促。
她很了解徐詣,自然也知道這男人本質十分缺愛。
他會把溫錦柔留在身邊這麼久,也是因為她看起來那麼愛他,而他享受這樣的愛,但他同時又是一個可悲的人,缺愛卻又害怕去愛,隻想擁抱無窮無儘的財富地位。
伴著夜風,男人低啞的嗓音再次響起:“我現在回家,等著我。”
溫錦柔輕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他這是被感動到了,迫不及待要趕回來見她?
不知道他以後知道了真相,會不會覺得曾經的自己太可憐,因為從頭到尾是玩物的,是他罷了。
溫錦柔甜甜的道:“好,我等你。”
陽台外是花圃,花朵的枝椏已經從牆頭爬了過來,溫錦柔折下一朵花,百無聊賴,將花瓣一朵一朵慢慢撕下扔在桌上。
她在心中估算著時間,大約半小時後,果然聽見開門的聲音,撕花瓣的手一頓,緊接著一個結實寬闊的胸膛從背後抱住她。
徐詣沉沉地笑,“等很久了?”
溫錦柔羞得不敢抬頭:“沒有。”
月下美人大抵如此,既柔情又嬌軟,身上飄來淺淺的花香,忽然就填滿他心房。
徐詣看了一眼桌上的花瓣,眼中帶笑,揶揄玩味地問她:“太想我,所以在這裡數花瓣,想知道我什麼時候到家?”
溫錦柔垂下眸,慢慢彎起唇,這個無聲的微笑表明她的態度,好像在說,她就是如此殷殷切切的等待著他。
“特意回來陪你的。”他將她整個人抱進懷,手臂圈緊,低聲在她耳畔說話。
“謝謝。”
徐詣心情還算不錯,摟著她賞月,在溫錦柔犯困時,撩開她耳邊微亂的發絲,吻她額頭,“初初。”
溫錦柔閉著眼:“嗯?”
“跟我在一起,開心嗎?”
她笑了笑,睜開眼,眼中有困倦時殘餘的氤氳淚意,清澈的眸子像一層琉璃剔透的水晶,看著他時有數之不儘的情意。
徐詣看得一怔。
溫錦柔乖巧窩在他懷中,纖細的手臂摟住他腰:“開心。”
他喜歡這麼聽話的她。
他們倆之間,必須是他占據主導地位的,女人可以寵,但不可以愛,這個他很明白,也永遠不會喜歡上任何人。
徐詣懶散抬手輕刮她鼻尖:“最近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這是徐詣第一次這麼問,她琢磨了幾秒,難道他想陪她去?
溫錦柔隨口道:“想去花城看櫻花。”
徐詣輕笑:“又在說傻話,現在快秋天了。”
溫錦柔當然知道現在不是櫻花開放的季節,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她根本不想和他一起出去,櫻花那麼漂亮,有這種狗男人在身邊,多麼美好的景色都會被汙染。
她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模樣很乖,徐詣眸色一暗,摟著她腰肢的手臂收緊,“不過沒關係,明年我陪你去。”
溫錦柔憂心的搖頭:“你公司那麼忙,不用了。”
“陪你的時間有。”
“可以想想其他想去的地方,我都陪你。”
溫錦柔溫順點頭,甜甜笑著道:“好。”
她就是這麼容易滿足的人,給一顆糖便喜不自勝,徐詣輕撫著她發絲,掩住眸中複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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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徐詣在一起這半年,溫錦柔雖然不常出門,可也保持著每周都要逛一次街的頻率。
出門時,吳嫂有些不放心,總覺得溫錦柔性子太綿軟,長這麼漂亮還不讓一個人跟著,太危險。
溫錦柔笑著輕聲說:“我很快就回來,不用擔心。”
吳嫂:“要不還是我跟著小姐出去吧。”
溫錦柔搖頭。
整個家裡都將她當做一個易碎的娃娃,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豪門長大的溫玉落除了最擅長的商學,還擅長擊劍和劍術等運動,她從來隻是看著溫柔罷了。
去商場之前,溫錦柔先去了她經常光臨的咖啡廳,落座後突然聽到一道聲音:“是你!”
她抬眸,看到薑梨。
是上次宴會那個幫她的女生。
溫錦柔含笑點頭:“你好。”
薑梨不客氣地坐在她對麵:“介意一起嗎?”
“不介意。”
薑梨打量她,和上次相比,溫錦柔現在看起來正常很多,也漂亮更多,“你身體恢複得怎麼樣?”
溫錦柔其實有些不習慣薑梨的自來熟,但她也愛恨分明,薑梨幫過她一次,她心裡記著,以後也會回報她。
“恢複得很好,謝謝你上次幫了我。”
薑梨無所謂的搖頭:“舉手之勞,你可不知道,那天你們離開之後,大家都在討論你和徐總。”
溫錦柔含笑:“說我們什麼?”
薑梨說話很直接:“說你飛上枝頭變鳳凰,說你貪慕虛榮,說你配不上徐詣,說徐詣品位差,說他遲早甩了你。”
溫錦柔卻聽得很平靜,唇角掛著淺淺的笑。
薑梨覺得,跟溫錦柔相處過的人都不會討厭她,這姑娘身上有股沉靜溫軟的氣質,整個人都柔柔的,和她在一起,甚至浮躁的心都會平靜下來。
溫錦柔開口:“謝謝你告訴我實話。”
就連她說話都是如此輕柔溫軟,難怪徐詣會如此疼愛她,薑梨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