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裡她聽過太多關於徐詣的消息,關於他的破產,他的一無所有,他滿世界瘋狂的尋找她,後來不知為何又再次沉澱下來重新創業,在短短的兩年內重新在商界擁有一席之地。
溫錦柔知道徐詣不會輕易被打垮,他這樣的男人,聰明才智一樣不缺,想成功是易如反掌的事。
兩年,她看似遠在天邊,其實近在他眼前,他所發生的任何一件事溫錦柔都知道,她冷眼旁觀他的痛苦,看他因為失去自己而受儘折磨,也像那些嘲笑他的人一樣,欣賞他狼狽摸爬滾打的模樣,而現在,她就要重新站在他麵前,明目張膽的去嘲笑他。
溫裕笙有點琢磨不透她的心思,他從小到大都有些弄不明白溫錦柔到底在想些什麼。
“徐詣到底怎麼得罪過你?”
溫錦柔沉默良久,“那實在不是一段美好的回憶,哥哥以後會知道的。”
溫裕笙:“但是,這次晚會俞城不少人都會參加,你曾經在俞城露麵過,一定會有人認出你。”
溫錦柔不大在意:“認出便認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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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詣和紀庸到達杳城。
剛從機場出來,徐家派來的人已經等在出口,見到徐詣和紀庸被助理簇擁著出來,趕緊帶人迎上去:“先生。”
徐詣眯起眼看了看麵前的幾人。
紀庸拍了下他臂膀,笑著說:“看來你家老頭老太太今天是一定要見你一麵了。”
徐詣:“有事?”
“老先生和老夫人要見您。”
“不見。”
“老先生說,您想找的那位小姐,他們或許知道。”
徐詣步伐停住,緩慢轉身,冷凝的眼神在幾人臉上掃了一圈,許久後咬牙切齒地開口:“最好不要騙我。”
這兩年他聽到這樣的話無數次,哪一次沒有希望落空?甚至他都有些不敢相信了,除非溫錦柔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
紀庸揚眉:“既然如此,我也陪你去一趟,我也想知道我未來嫂子在哪裡。”
倆人跟隨這幾人回到徐家,幾年沒有回來,這裡並沒有什麼變化,仍舊冷冰冰沒有一絲人氣。
徐老的身體似乎不好,遠遠便聽到咳嗽聲。
徐詣和紀庸走進正廳,徐老和徐老夫人抬眼看過來。
徐詣離開家的時候是二十四歲,如今他已經三十二,這幾年未曾回家一次,也未曾過問過父母雙親。
儘管好些年沒見麵,但雙方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激動,彼此都很冷靜,冷靜得甚至是淡漠。
紀庸不覺得奇怪,越是什麼都有的家庭,有時候越是缺失親情。
徐老夫人開口:“回來了,坐吧。”
徐詣冷聲問:“我的初初呢?”
他來這裡的目的隻是為了溫錦柔,否則一秒都不想多呆。
徐老夫人冷笑:“我不用這個女人騙你,你是不是準備永遠不回來?”
徐詣眸色沉下來,轉身時徐老夫人立即站起來:“徐詣!你敢走!”
徐老的咳嗽聲愈發重,“你這個不孝子!”
徐詣腳步沒停,快到門口時,在麵的人走了進來,是戴優苒。
“徐總,好久不見。”她笑著打招呼
徐詣是何等聰明的人,看到戴優苒在這裡,再聯想到今天的事,隻一瞬便想通。
果然,徐老夫人的嗓音傳來:“戴小姐不知道比那個溫錦柔好多少倍,你也年紀不小了,是時候娶妻生子了,我們這次叫你回來就是想把你和戴小姐的婚事訂下來。”
如果沒有遇見溫錦柔,徐詣娶誰都無所謂,可已經有了她,除了娶她,他任何人都不想要。
徐詣回頭看父母,眼神沒什麼溫度和情緒,他們之間向來捆綁的都是利益,沒有一絲一毫的溫情。
“要我娶她?”
徐詣嗓音低涼:“不如等我死。”
徐老夫人氣得臉青:“你!”
“你大逆不道!”
徐詣冷瞥了戴優苒一眼,抬腳離開。
戴優苒兩年前已經被徐詣拒絕過一次,沒想到溫錦柔離開這麼久了,他還等著那人,還不願意看自己一眼!
她不服氣的追出去,身後徐老夫人憤怒的喊聲和徐老的咳嗽聲交織,這次見麵依舊不歡而散。
“徐總。”戴優苒追出來,徐詣仿佛將她當空氣,絲毫不搭理。
她的尊嚴一次一次的被踐踏,怒不可揭的吼,“徐詣,你混蛋!”
徐詣已經上車,戴優苒看著車開走,憤怒得將自己手裡的包包朝著車子離開的方向打過去。
兩年前她放棄了,這次可不會輕易放手,得不到的,她就非要證明自己可以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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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庸在車裡笑得不行。
徐詣掃了他一眼,他咳嗽一聲,端正態度:“你家老爺子老太太怎麼這麼多年一點沒變,總是逼你做不喜歡的事。”
的確如此,徐詣的家庭就像大多數富豪之家的獨生子一樣,他從小就像提線木偶,按照父母製定的人生軌跡長大。
因為是徐氏集團的繼承人,所以他必須事事優秀,在他印象裡,他從來沒有得到過父母一次鼓勵和溫暖,得到的都是責罰和批評,仿佛不管徐詣做得如何好,他們都不滿意。
他們隻想控製他,不論是他接觸了什麼人,交了什麼朋友,做了什麼事,他們都必須知道得清清楚楚,如果違背了他們的意願,徐詣總會得到教訓,要麼是被罰跪,要麼是被禁食,要麼是挨一頓打。
表麵上他是風風光光的大少爺,可是實際上,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被控製的,被掣肘在父母變態的控製欲之下,直到離開這個家,他才得以好好喘一口氣。
再回到這片土地,徐詣心情並不好。
紀庸拍拍他肩膀:“明天就是晚會了,今晚好好休息。”
徐詣嗯了聲,閉上眼:“明天之後我會立刻離開杳城。”
紀庸知道他討厭這裡,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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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杳城的秋夜有些涼。
紀家的晚會如約舉行,場麵盛大隆重。
溫家的車緩緩駛入彆墅,溫裕笙和溫錦柔都坐在車裡,他轉頭看了眼溫錦柔的側臉,笑著說:“今天很漂亮。”
溫錦柔抿笑:“我什麼時候不漂亮?”
溫裕笙挑眉:“剛剛見到你的時候,你臟兮兮的,一點不漂亮。”
這話勾起溫錦柔的回憶,她一向冷靜的眼眸溫柔下來,握住溫裕笙的手:“這麼多年謝謝哥哥。”
溫裕笙拍拍她手背:“你現在是溫家的小姐,是爸媽掌心裡的寶,以前的事不要再想了。”
“沒有想了。”溫錦柔垂眸淡笑,模樣和往常無異,依舊溫軟柔和,可溫裕笙知道,她還是沉浸在從前的痛苦裡,她還沒有走出來,她的眼中從來沒有對未來的向往,有的隻是多年不改的冷清和寂靜。
她看起來永遠那麼溫柔,像是最完美的洋娃娃,她甚至把千金小姐的優雅和矜貴刻進骨子裡,卻還沒有把從前那個灰暗的自己從心中送出去。
溫裕笙不止一次的猜想過,是否在她還沒有來溫家之前就和徐詣有了糾葛?要不然她在溫家這麼多年,他怎麼不知道徐詣曾經得罪過她?
車停下,到他們出場。
下車之前,溫裕笙溫聲說:“不管怎樣,玉落,爸媽和大哥都會護著你的。”
溫錦柔輕聲:“嗯,我知道。”
車門被接待生拉開,溫裕笙先下車,手伸過來,溫錦柔笑著彎腰下車,挽住他胳膊。
從前那個在徐詣麵前怯弱唯唯諾諾的溫錦柔不見了,璀璨燈光下,她笑容溫婉,儀態萬千的同入場的闊太千金們打招呼。
現在的她是溫玉落,溫家的掌上明珠溫二小姐。
*
晚會中央,徐詣端著酒杯落座。
紀庸從應酬的人群裡逃脫過來,“今晚你死對頭也會來。”
徐詣緩慢搖晃著杯中紅酒,聞言眉梢微挑:“溫裕笙?”
“是。還有他那個妹妹,被溫家保護得跟個什麼似的,很少出來見人,今天也帶出來了,我倒是要看看是什麼天仙絕色,藏得這麼嚴實。”
徐詣輕嘲地一笑,似乎毫無興趣。
晚會愈發的熱鬨。
溫玉落和溫裕笙進入晚會時,見到不少俞城的熟人。
當然,當對方看到她時,臉上的表情可謂十分精彩。
短短十分鐘,關於溫二小姐就是徐詣前女友的消息不脛而走,溫玉落緊接著被一群千金小姐圍在一起。
紀庸順著所有人目光看去,看到人群裡溫裕笙身邊的姑娘,眼睛立即看直了,伸手拍徐詣:“我去,溫裕笙妹妹可以啊,果然天姿絕色,快看快看!”
徐詣淡淡蹙眉,在好友的催促下,漫不經心的掃過去一眼,也就是這一眼,令他血液瞬時凝固,神魂刹那顛倒,整個人愣在當場。
他魂牽夢繞兩年的人,現在正儀態萬千的站在他死對頭身旁,一群千金小姐小心翼翼的奉承著她。
有人問她:“溫小姐,我剛剛聽見俞城的人都在傳言你是徐詣女朋友,還聽說你自從回國後就跟在他身邊。”
溫錦柔淺笑不語。
還有人問:“是真的嗎?”
“你真的跟他在一起過嗎?跟他在一起這麼久又為什麼離開了?”
“徐詣當時那麼事業有成,那麼英俊多金,溫小姐,你都沒有動過心嗎?”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
關於徐詣女朋友的事早就成了人人津津樂道的八卦,誰都想打聽到第一手的猛料。
而且剛剛那幾個俞城闊太說得頭頭是道,仿佛已經認定溫玉落就是溫錦柔。
她們想知道溫玉落是否真有這麼一段過往,更想知道她為什麼跑去送外賣還被徐詣看上了,這故事的曲折離奇勾起她們無限的好奇心,大家都十分期待的看著溫錦柔。
溫錦柔若有所思,“不好意思。”
“你們說的這位徐詣,我認識嗎?”
紅著眼眶正疾步朝她走來的徐詣再次愣住:“………”
溫錦柔眼眸微抬,穿過眾人,眼神與徐詣對視上,輕輕柔柔的一眼,是他熟悉的溫柔和嬌韻,隻除了,她唇角慢慢勾起的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