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杳誠, 溫錦柔和徐詣自然而然得分開住,送他離開時,男人百般不舍, 將她拉近,鼻尖抵在她額頭上:“我快點來娶你好不好?”
溫錦柔彎唇:“好啊。”
“我回去就開始準備。”雖然著急, 但結婚是大事, 不能委屈她,什麼都不能缺。
“再送送我?”
她笑:“好。”
兩人手牽手一起走,徐詣時不時看她,神色溫柔。
“初初。”
“怎麼了?”
他捏捏她指尖:“對不起。”
“怎麼又道歉?”
徐詣還是忍不住想她過去幾個月四處找他的事, 他從三年前意識到自己愛上她之後, 就更舍不得讓她受一點委屈,一想到她孤孤單單走過那麼多地方,就心疼。
徐詣轉身再次輕輕抱她:“以後不要亂跑,很危險。”
“有多危險?”她笑眼彎彎的問。
徐詣把自己見過的一些不好的情景低聲說給她聽, 仔細打量溫錦柔表情, 如果她害怕, 他就不往下說了,可這姑娘聽得認真,仿佛一點不怕。
徐詣眉心緊蹙:“你出去這段時間, 有沒有遇到過同樣的情況?有沒有人欺負你?”
溫錦柔嬌嬌地摟著他腰, 笑著仰頭看她:“有人欺負我的話,你要幫我欺負回去嗎?”
“當然。”
“沒有。”溫錦柔說出一句, 從前連她自己都不信的話:“這世界還是好人多,大家都很善良, 熱情。我沒有遇到過你說的情況, 就算遇到了我也不怕, 我其實也不柔弱,不會讓自己吃虧。”
“嗯,那就好。”
“但以後不能再一人跑出去了。”
“好,知道啦。”
“你還走不走了?”
出來半小時了,他還在這兒,除去步子挪開一些,依然在溫家附近,顯然是不情願離開。
徐詣拿起她指尖輕吻:“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來接你。”
“去哪裡?”
男人低笑:“約會。”
手還是不舍得放開,溫錦柔主動把手抽出來,“回去吧,你也好好休息,我在家等你。”
在溫錦柔的催促下,徐詣終於離開。
紀庸在車裡等他,有些不耐煩的樣子,顧向煙和薑梨還有事要問她,都在她家。
進屋,所有人詢問的眼神整整齊齊看向她。
溫錦柔笑著坐下:“有什麼要問的,都問吧。”
顧向煙迫不及待:“你們是怎麼遇見的?”
“在花城櫻花下。”花城其實是她尋找的最後一站,最開始從溫家離開時就已經估摸好了時間,可以趕在櫻花盛開的時候去,就算不能遇見徐詣,也可以看看她說過的櫻花。
薑梨:“我們都知道是在花城,我們想知道具體細節。”
具體的細節就是,在徐詣發現她的時候,她其實早就看到了他,起初也愣了許久,隻覺得他比起三年前,更顯黯淡憔悴,可歲月仿佛又讓他沉澱得更穩重成熟,不再是從前那樣玩世不恭。
她故意裝出一副陌生的樣子,緩慢的走向他。
她想試探他還記不記得自己,沒有等來他率先打招呼,發覺他想擦肩而過。
所以,溫錦柔頭一次主動,這一次,是她不想錯過。
對於大家的好奇,她淺笑道:“細節大概就是……我不想放手。”
薑梨和顧向煙“哇~”一聲,更加好奇的問東問西。
溫家人在旁看著,如出一轍的欣慰。
溫母感歎道:“你們看玉落,現在多開心啊,我還從沒見過她這麼開心的樣子。”
溫父點頭:“和徐詣在一起,她應該也解開了心結,我就不擔心了。”
溫母看向溫裕笙:“玉落有著落了,你這個大哥還單身著,有喜歡的姑娘就抓點緊,經過你妹妹這件事,我們可再也不做任何棒打鴛鴦的事了,你們的感情自己拿主意,我和你爸也不會遷怒誰。”
夫妻倆哪裡看不出來溫裕笙喜歡薑梨,薑梨對溫裕笙多半都是有意的,難為他們倆夾在兩個家庭之間,他們不忍心因為溫錦柔和薑梨因為自己的愁怨抱憾終身,好在薑梨是一直向著溫家的,這樣的兒媳婦娶回家不虧。
溫裕笙看著正聊天的三個姑娘,“謝謝爸媽,其實我更加擔心的是玉落的想法。”
“這倒是,得問問你妹妹,她被薑止悔婚,一定不好過。”
“嗯。”
顧向煙和薑梨倆女生都是話多活潑的女孩子,與溫錦柔回房說了不少女孩子之間的私房話,打聽到許多溫錦柔和徐詣在一起後的八卦,心滿意足的離開溫家。
溫錦柔在窗前看到紀庸來接顧向煙,溫裕笙也親自將薑梨送出去。
他回來時,溫錦柔站在門前等他,眼神揶揄。
溫裕笙掩飾性地咳嗽:“看什麼?”
“哥哥喜歡薑梨?”
溫裕笙臉紅,好半天才點頭。
“那薑梨喜歡你嗎?”
溫裕笙:“……應該也喜歡的吧。”
“既然互相喜歡,那我祝福你們。”
他本以為會花些時間說服溫錦柔,沒想到突然聽到這句話,愣了愣,問:“你不反對我們?”
從前她這個做哥哥的,可沒少反對她和徐詣接觸。
“薑梨是好姑娘,和薑止與她父母都不同,況且生意上的事就是這麼殘酷,也不是什麼深仇大恨,你們沒必要因為兩家不合而分開。”
“這世界上因為各種各樣事情分開的有情人太多了。大哥,能克服就克服吧,這麼長的一生,總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才會開心不是嗎?”
溫裕笙頗為感動的點頭:“是啊。”
他繼續道:“薑梨的父母本性難移,因為這件事,恐怕也不允許薑梨嫁給我,我還得花時間說服。說來慚愧,他們家這麼對我們,而我為了要娶薑梨,卻不得不對他們低頭。”
明白他心裡愧疚不好受,但感情這種事,又豈是說放就放的,更何況薑梨是無辜的,不能因為她的父母和哥哥就不要這樁姻緣,對他們自己都不公平。
溫錦柔說:“一碼歸一碼,薑梨如果非你不嫁,我看薑家也沒轍。”
“你和薑止還有聯係嗎?”溫裕笙問她。
其實徐詣離開這一年,薑止也會關心溫錦柔,但他們倆的事,他和父母沒有再乾涉,自然不知道細節。
溫錦柔淡笑:“有徐詣在,我敢和他聯係嗎?”更何況,也沒有聯係的必要,如果溫裕笙能和薑梨結婚,兩人隻會是普通的親家關係。
溫裕笙回想起今天飯桌上徐詣與她的互動,“沒想到,現在你也有怕的人了,還是徐詣。”
他是在開玩笑,溫錦柔哪裡會真的怕誰,隻是相愛的人柔情蜜意罷了。
溫錦柔沒反駁,溫裕笙讓她好好休息,畢竟坐了這麼久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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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手機裡已多出無數條徐詣發來的信息。
[初初,我到家了。]
[想你。]
[你在做什麼?]
[明天想去哪裡?]
溫錦柔忍不住笑起來,回他:[你怎麼這麼黏人?]
徐詣一直在等回複,從沙發裡坐直:[想好明天去哪裡了嗎?]
溫錦柔:[約會不是應該你想嗎?]
徐詣:[好,我想。]
[初初,我想你。]
溫錦柔看著信息,笑得甜蜜:[才剛剛分開半小時。]
徐詣:[很想。]
溫錦柔忽然想起徐詣的那個日記本,他旅行到傳說中的“天涯海角”時,拍下那裡的風景貼在日記本上,下麵寫過這樣幾段話。
——“初初,我此刻在的地方,叫做天涯海角。我聽說這裡風景不錯,想帶你來看看。我看到很多情侶,聽說到過這裡的人,都會幸福。”
——“我還會不會幸福?我不知道。”
——“初初,我很想你。知道你近況很好,我也很放心。”
——“當我站在這裡,我才終於明白,我們之間隔著人海,隔著天涯,也相距著海角。”
——“但沒關係。我曾經對你說過,能不能不要忘記我。但今天我要告訴你,如果記得我是一件很辛苦的事,請你忘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