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鬆鴉所說, 他原本以為送肩章碎片給他的人是蜘蛛女神的成員。
想想也是,自鬆鴉被“創造”出來,他就沒有任何自由可言, 能夠接觸到的人除了實驗室的研究員和其他實驗品, 再就是偶爾會來實驗室裡走動的蜘蛛女神的成員了。
“他是一個半機械的改造人, 碎片被他藏在了人體和機械體之間的連接處。”鬆鴉在自己身上比劃說,“喏, 差不多就是這個位置。他很聰明,接受各類儀器檢查的時候,那碎片就像是嵌合裝置的一部分, 沒有人會懷疑他在身上藏了不該藏的東西。”
“當時,我已經猜到自己馬上就要離開實驗室了。那些人……他們滿懷期待地創造了特溫, 但特溫的表現卻不儘如人意。通過他們的隻言片語,我大概知道特溫身上有很多數據沒有達到預期。那些人雖然還沒對特溫徹底失去信心,但也不打算再給予特溫更多優待,於是我這個照顧者就沒了作用。”鬆鴉很是平靜地說著自己的經曆。
鬆鴉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遇到那個半機械改造人的。
這個人原本是蜘蛛女神的成員,被安排來實驗室打雜的。他和那些喪心病狂的研究員不同, 他大概還願意把實驗體當“人”看,雖然他改變不了什麼, 但是他偶爾會給特溫講一講外麵的事情。隻是偶爾地講一講,卻給當時的特溫帶去了很多的快樂。
大概就是因為特溫真情實感地快樂過,所以當這個人拿出肩章碎片時, 鬆鴉並沒有舉報他,而是把碎片藏了起來。實驗室的出入很嚴, 你想要夾帶什麼東西進出實驗室,那非常難,但隻要東西真的進了實驗室, 鬆鴉再把它藏起來卻不用費什麼勁。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燈下黑吧。
“我離開實驗室的時候,把藏碎片的地方告訴特溫了。我想給他留點紀念。”鬆鴉並沒有真的把肩章碎片送給特溫。要是研究員在特溫身上發現了這個東西,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個麻煩。他隻是把藏東西的地方告訴了特溫,好讓特溫心裡能有一些安慰。
但大概是實驗室覆滅的那天,特溫偷偷跑去藏東西的地方把肩章拿到手了。
在那種危急的時刻,特溫心裡肯定還惦記著從小照顧他長大的哥哥吧,所以他當時沒有想著逃命,而是跑去拿走了哥哥留下的紀念品。再後來,他就被醫生救了。
“那麼,那個把肩章碎片送給你的機械改造人呢?”懷特海問。這個人後來又做了什麼?他去了哪裡?這個人既然能想辦法把碎片藏在血肉之中,他肯定知道點什麼!
鬆鴉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懷特海:“他死了。”
不等懷特海做出什麼反應,鬆鴉又說:“我本來以為他是蜘蛛女神的成員,但後來又聽說他不是。就在他把肩章碎片送給我後不久,大約過了一周吧,他就上了手術台,是作為叛徒被送上去的。我不知道他在那一周的時間裡做了什麼,不知道他是怎麼背叛實驗室的。也許他是其他勢力安排的探子?也許他和你一樣是個軍方間諜?”
鬆鴉慢慢地吞著營養液:“你知道星盜的手段有多殘忍。你不用心存僥幸。沒有一個叛徒能從實驗台上活下來。所以他肯定死了。有時候,死亡反而是一種解脫。”
於是,事情至此便又陷入了僵局。
這個機械改造人到底是誰?他有什麼樣的身份?他從哪裡拿到了肩章碎片?他的目的是什麼?他想傳遞怎樣的信息?他在實驗室裡做了什麼?懷特海統統不知道。
而對於懷特海來說,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想辦法離開這顆行星,再把鬆鴉交給軍方。如果他們不抓緊時間離開這裡,那些被掩埋的陰謀詭計隻會被繼續掩埋下去。
中央星係。
對於沈星極來說,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一轉眼就又開學了。
開學後,沈星極就是大三的學生了。
斯萊瑟送沈星極去學校的時候,他們在校門口遇到了沈星極大一時的同學,他們現在也要讀大二了。他們遠遠看到沈星極,一個個都很激動,卻又不敢貿然靠近。
等沈星極主動朝他們打了招呼,他們才歡呼著靠攏過來。
太好了,星極還是那個星極,他沒有變哦!
“星極,你也太帥了吧!你在月神宮的演講,我翻來覆去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星極星極!咱們學校今年的招生視頻的熱度把複元和萬安全都壓下去了!哈哈哈哈,視頻裡剪了很多你在校時的學習生活,裡麵竟然還有我的一秒鏡頭!”教室、訓練室、資料室、食堂等地方都是存在全方位監控的,學校就拿這些剪了招生視頻。
“我爸媽知道我們大一在同個學習小組裡待過,他們就去親戚朋友麵前炫耀了,弄得我所有親戚都知道了我的這一段經曆,比當年知道我考上三英大學時還要熱情。當初我拿到三英的錄取通知書時,我真以為我人生中最高光的時刻就是考上了三英大學。可到了這個暑假才知道,最高光的時刻其實是和你在同一個學習小組裡待過。”
“你們說得太誇張了吧?”沈星極有些不好意思。
有個同學比較機靈,立刻想到了什麼,問道:“星極啊,你是不是整個假期都關在實驗室裡,從來沒有關注過星網上的消息啊?哎,你在星網上真的超火超火的!”
沈星極下意識回頭看了斯萊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