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
丁建芳不想出錢。
但是她想把老兩口的錢都攥到自己手裡。尤其是這一對兒老頭兒老太太有倆孫子輩的, 且還那麼疼元音,難免自己的兒子會吃了虧。
她心裡盤算著, 該怎麼一步步地挖空公公婆婆。
但沒想到元音來了這麼一招,居然要撫養費。
要是不給還威脅他們。
說是去告。
丁建芳相信元音乾得出來這事兒,和她媽媽一樣,條理清晰,分毫不讓。要不怎麼會在發現這他倆的事情後不聲不響的搜集證據, 把他認定為婚姻過錯方, 要了孩子,也奪走了夫妻共同財產。
知道元音還是有些厲害的, 所以她一直都沒怎麼惹她。
若是老元站在她這一邊倒也好。可他又是個和稀泥的。平日裡也是長籲短歎地說著元音不愛搭理他,自己也沒臉去找女兒, 被單位的人戳脊梁骨,這以後如何丟臉。
越想越煩。生怕元任之一激動就答應給錢。
早知道就彆那麼急著要錢了,哎……
自己這是什麼腦子啊, 看著元音端坐在沙發上,也不看誰, 非常平靜 地等待著什麼。丁建芳知道, 她這是在等元任之給出回應。
哪怕元任之給不出回應, 卻也在紮他的心。哪有親閨女要把老爸告上法庭的呢?
元音拿出手機, 調出計算器的界麵,摁的稀裡嘩啦, 最後得出結算, 元任之總共要付給她36萬5千多元。
丁建芳聽得一臉懵, 壓根兒沒聽清楚這個數字是怎麼得來的。
爺爺奶奶也沉默著不說話。
最後,安靜許久的元任之終於開口道:“跟爸爸算得這麼清麼?”
元音感覺好笑,問:“不然呢?”
“我很閒麼?”
元任之:“......”
丁建芳上來要吵:“這怎麼就三十六萬了?你想錢想瘋了?”
被元任之拉回去,低聲斥責道:“你閉嘴。大年初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還不是你搞出來的?要不是你張口跟我媽要錢惹火了元音,能有這回事?少給我丟臉了。”他說的聲音很小,隻有丁建芳自己能聽到。
元任之也是聽得頭皮發麻,感覺自己麻煩大了。倒不是因為錢,而是他發現自己和元音的關係越來越差,可能會鬨崩,老死不相往來。
他悶聲說:“錢我會給你的,這麼多年,一起補上。”似乎想用這樣的話,來安撫她。
丁建芳乾著急。
元音笑了一下,站起身,道:“好。你們自己協商清楚,我下周再過來,把手續辦清楚。”
走到門口時,丁建芳跳出來,吼道:“我還真看錯你了,你要吸你爸的血到什麼時候?我告訴你錢我一分都不會給你的。你自己在外麵私生活混亂,弄出孩子來,就想把推給我們?”
沒想到她還記著這懷孕的一茬。
最後不忘在爺爺奶奶麵前,詆毀自己一番。
元音回頭,看到一雙老人吃驚的眼神。她看向奶奶笑了下,舉起手機,“好了,我都錄下來了。你儘管說,到時候咱們一起算賬。”
最後她給了丁建芳一個眼神,不要來惹我。
丁建芳忿忿不平地噤聲。
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個家。
元音恨丁建芳。恨到時常想把她拉過來揍一頓。
更恨元任之。
是這兩個人毀了自己的家。
其實事情也不必發展到這一步,她不算太缺錢,但就是想報複。
其實手機裡什麼也沒有。
顧及爺爺奶奶的麵子,當然不會和元任之鬨到法院去。可就是忍不住想嚇唬一下他們。
好在丁建芳確實被唬住了。看來,她對元任之也沒什麼信心嘛。
她冷笑了一下,回自己家去。
情緒波動大,心裡的那一股子火怎麼也壓不下去,她試了很多遍,深呼吸,喝冷水,奔跑。
還是憤怒。
晚上她給宋熠發了一條微信,說爺爺奶奶要留自己吃飯,就不去他那裡了。
正是五點多,下班的時候,宋熠卻沒有回複。
元音盯著手機看了會兒,也不好意思再去詢問他為什麼不回複還是工作上臨時有病人。隻能背著包回去自己的出租公寓。
小房子裡,一開門便是撲麵而來的清冷。
元音真的非常不喜歡這樣的孤獨感。
上學的時候和室友住在寢室還好,總能有個人陪著說話,一起做作業。還可以和同學們一起打工,出去玩。
每一次沈綻青去北京看她,元音總要拜托師姐多留兩天吧,請她吃飯,。沈綻青便笑:“忙著呢。過來學習的順便看你,就這兩天時間。”
元音撒嬌,沈綻青笑道:“好了,下回就讓宋熠和劉峰他們過來看你得了。”
元音聽到宋熠的名字也是心顫顫地,想問他的情況,又不好意思問,隻轉到另外一個人身上問:“難道劉峰大哥不忙嗎?”
沈綻青便揶揄她:“怎麼?你想見那貨了?”
元音憤怒:“你說什麼呢?”
但是宋熠好像沒有特意去看過她。
她隱約記得有一次,他被公派去北京參加研討會。晚上還是沈綻青打電話給她,說宋熠去北京了,你們倆一起吃個飯。
晚上宋熠的電話邊便打來了,也隻是很隨意地說,要是有時間就一起吃個飯吧。
那個時候宋熠也是給她帶了好些東西,吃的用的都有,看上去價值不菲。還說是沈綻青給的。後來元音去謝沈綻青,結果這位不著調的師姐說:“我窮的要死,還能送你那麼貴的東西?做夢去吧。”
元音回想宋熠淡漠的表情,想來可能是被人送給他的,他懶得帶回去了,隨手轉贈。
六七年,唯一那麼一次與他在北京見麵的。
她回來,兩人發生了關係。
元音很好奇,宋熠是什麼時候喜歡她的呢?或者是,喜歡她嗎?
在一起隻是因為那晚的事情而愧疚?
她靠在懶人沙發上想著,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醒來已經是午夜,窗外隻有偶爾的一聲汽車鳴笛聲,路燈孤單的照著,一點點燈光落在窗簾上。
手機忽然響了一聲,滴滴。
是宋熠發來消息了。
他說:
抱歉,現在才看到。
早起多穿點,外麵冷。
此時已經是一點半。知道她看到消息可能已經是早晨了,便提醒早上該注意的事項。
他總是這個樣子,溫柔,和煦,很抓女孩兒的心。
是剛剛下班才拿到手機嗎?還是半夜醒來忽然想起一條消息沒回?
元音看著那溫暖的字眼,沒回,假裝自己已經睡著了。
這些天睡得多,醒了便再也睡不著了,困困頓頓的,刷手機,看書,到了六點,起來洗頭洗澡,換衣服化妝。
小卓還在家裡享受春節假期,她一個人呆著沒有意思,老是想著不好的事情,隻能出門去。
晃晃悠悠的乘著早班的公交車,便來了宋熠的小區,門口的早點攤子也才剛剛出來,大伯打著嗬欠,熟練地攤著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