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
愛在少年
那段時間把元音折磨的夠嗆, 一方麵因為高三的, 一方麵是內心的隱秘。
她沒有辦法告訴任何人, 哪怕是媽媽或者沈綻青。
但是好在一模考試成績下來了，她的總分已經夠上了三百八十多分，可以上一個重點大學。老師的建議是一切求穩, 在高考前一刻也不能鬆懈。
高老師和她的班主任心態是不一樣的, 儘管是自己的女兒。她並不想給孩子很大的壓力, 包括如果元音當初早戀，或者看閒雜書她一般都不太管，隻要把分內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
當然，這樣的放任也基於對女兒的信任, 元音很乖, 不會做出格的事情。
因此新年過後，還有幾天假期，高老師甚至帶元音出國玩了幾天。元音比媽媽著急，說：“唉, 玩得心慌, 還是回去做習題吧。”
“心態穩住，勞逸結合。”高老師說：“你在學校複習的時候, 心無旁騖就可以了。”
心無旁騖？
元音心底發虛, 不知道媽媽是否猜出了她的心思。畢竟看著她長大, 她的一舉一動, 都逃不過媽媽的眼睛。
媽媽問元音, “想好了考哪一所大學了麼？”
“我能自己選擇麼？”她也不是很穩, 在醫科大附中裡那可是人才濟濟，哪怕三百八十幾分已經過了分數線很多，但元音在班裡的排名還是很低。
媽媽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當然。不要妄自菲薄。”
元音說了，自己想考北京的一所大學。上高二小會考的時候，班主任曾拿了一張全國大學的單子，給同學們做選擇，意思是讓她們朝著那個方向努力。
但是她沒有下定決心。
她說：“但是北京太遠了，我不想離開家。”淡淡的惆悵，“去北京就意味著我可能將來十幾年都會呆在那裡，聽說北漂很辛苦。媽媽一個人在這邊，會想我的，我也會想你的。”
高老師摸摸乖巧的女兒，母女談論這個的時候，兩人是在一家養生會所裡。高老師做臉，元音人小皮膚嫩著呢，不太需要，就做了個全身按摩。
這樣珍貴的高三時光應該全部用來複習，還能被帶出來“鬼混”，沒幾個高三學生的父母能做到。
“不用考慮媽媽。”人到中年，經曆的多了把一切看得都很淡，也很透徹，“隻考慮你自己，想選什麼樣的生活方式。況且你上大學以後，媽媽也有自己的生活，工作，旅行。“說到這兒媽媽甚至調笑了一番：“這麼多年，媽媽都沒好好陪你。難道不想報複我一下，讓我也孤單一些嗎？”
元音搖頭：“從來沒有。我最喜歡你了。”
母女倆都笑了。
當時不知道，那個新年，是元音最後一個快樂的新年。等到來年的時候，這個家的一切都變了。
元音甚至不知孤身一人該往哪裡走。
*
開學以後，她更加刻苦的複習，晚自習後，回到家裡會再另外做一套數學試卷，每天都搞到一兩點才睡，然後六點起床，晨跑，吃早餐，上課。
回首高三的那段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
每天過得渾天黑地的，有一件事兒倒是讓元音記憶深刻。
突然有天一個男孩兒跑到麵前，問她要考哪裡的大學。
這個男孩兒是同班同學，還是個學霸，因為身體不好，性格也悶，就選了文科，這在三十幾位女生，四五位男生的文科班裡，算個寶貝了。沒有那些大大咧咧的男生會嘲笑他了。
但是元音記得，同學兩年，兩個人沒說過一句話。
元音狐疑地看向她，“怎麼了嗎？”
男生的臉，頓時就紅了，結結巴巴道：“沒什麼，就參考一下。”
然後跑遠了。
元音一頭霧水，乾嘛呢這是。
同桌小卓告訴她，這個男生肯定是喜歡她，想跟她考同一所大學來著。
天哪，元音的心都慌了，感覺自己做了誤人子弟的壞事。
晚上放學後，男生終於再次給元音寫了張小紙條，讓她彆害怕，也彆告訴家長，他不是跟蹤狂也不是變.態，就是對她有好感，希望二人一起努力，一起實現夢想。
小卓說：“可以啊學霸，這麼成熟的麼？暗戀了這麼久到這會兒才表達，還要跟你一起進步。”
元音則看著紙條發呆，第二天給他回了張紙條，把媽媽說過的話跟他重複一遍。但是男孩兒晚上居然等她，說要送她回家，嚇得元音拔腿就跑。
搞得人家男孩子挺尷尬。
本以為這件事兒就那麼過去了，直到高考體檢的那天。
學校組織了高三學生去隔壁的醫科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