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帽子,要戴端。
紀恒覺得這話怎麼聽怎們彆扭,但又不好拂親姐的意,由她給他戴上帽子,紀恒微低著頭,像是在被加個什麼詭異的冕。
隻不過一走出紀茹視線,紀恒便把頭上帽子摘了下來反手一扔,沒聽見落地聲。
紀恒回頭,發現那頂帽子正高高地掛在府裡的一顆銀杏樹樹梢上,黑色的帽子已經快要掩映在那片繁茂蒼盛的綠葉之下,融為一體。
到底是黑黑的帽子,還是綠綠的帽子,分不清了。
一陣風刮過,紀恒才摘了帽子,頭上一涼,那掛著他帽子的綠樹葉在風中一陣嘩啦啦地響。
媽的。他猛地踢上路旁一塊青磚,腳趾骨卻被反震得生疼。
葉蘇沒了,他的流年都開始不利了。
夜裡,紀恒對著一麵大大的銅鏡左瞧右看。
鏡子裡的男人桃花眼,薄唇,高鼻,骨骼線條深刻完美,俊得不像是個生意油水場上打滾的商人。經常有對頭看他年輕相貌又俊逸便想趁機使個絆子,然而哪一個又不是心懷不軌著衝著他來的又屁滾尿流地從他手裡回去的。
紀恒對著鏡子裡的好相貌男人肯定地點點頭。葉蘇跟了他那麼久,他就不信除了他,她難道還見過有彆的男人比他生得更能入人眼?
紀恒又轉著頭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的頭。
好一顆完美的頭顱,後腦勺生得那麼飽滿,一看就是富貴相。
這顆頭,會莫名其妙發出綠色的光?
他才不信!一個二個的都瞎了眼不成?一定是瞎了,紀恒想到今天碰見的那個葉蘇姑姑低罵了一句,又想起自己天真可愛的外甥,沒舍得罵,但是決定下次毛豆要是再胡說他一定打他屁股。
“舅舅,您睡了嗎?”
說曹操曹操就到,奶聲奶氣的童音從門口傳來,毛豆正扒著門框往紀恒屋裡瞧。
“毛豆怎麼來了?”紀恒有些驚訝,朝毛豆招招手,“快進來吧。”
“嘿嘿。”毛豆邁著小短腿跨過高高的門檻,扭著小屁股跑到紀恒身旁站著,他一來便看到了紀恒麵前的鏡子,“原來舅舅喜歡在晚上照鏡子呀~”
“……”,紀恒一把把毛豆抱起坐在他腿上,“舅舅是男人,才不喜歡照鏡子,你這麼晚了不睡覺跑過來乾嘛?”
毛豆對著鏡子裡的自己扮了個鬼臉:“我來找舅舅玩嘛~”
紀恒才不信他這話,但見他在這兒便剛好想問問清楚:“毛豆,舅舅很認真地問你個問題,你說那天你在我頭上看到有……綠綠的光?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不許說謊哦,說謊的孩子下次舅舅就不給他買零嘴兒吃。”紀恒又補充道。
毛豆咬著手指犯了難,哎呀,自己到底看沒看見過呢?
小孩子記憶本來就不好,這都過了好些天了,他也不知道那天究竟是自己看花了眼還是真的有綠綠的光。
“我……”毛豆小腦袋都快想疼了,“我不記得了。”
“嗯?”
“我不記得舅舅頭上有沒有光了,好像有,又好像沒有,”毛豆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他是記得有,但是萬一說錯了以後舅舅不給他買零嘴兒了怎麼辦?
紀恒歎了口氣,小孩子說的話確實不能當真,他捏捏毛豆觸感甚是肥美的小臉,“說吧,這麼晚了來找舅舅什麼事?”
毛豆開始低下頭認真地回憶娘親跟他交代過得內容。
“毛豆想要個表弟弟,舅舅,舅舅……”
他摳摳自子後腦勺艱難回憶,“舅舅快去找個爺爺一起睡覺覺生寶寶!”
紀恒差點沒被自己一口口水嗆死。
“咳咳咳!”紀恒咳得震天響,胸腔都在抖,“毛,毛豆,你說什麼?!”
毛豆被紀恒一陣猛咳給嚇到了,他,他是按照娘親教的說的呀。
“毛豆想要表弟弟,舅舅,快去找爺爺一起睡覺覺生寶寶。”毛豆小心翼翼看著紀恒又重複了一遍。
紀恒臉部的肌肉開始有些不受控製地抽搐,“你讓舅舅去和誰睡覺?”
毛豆一臉的無辜,大眼睛眨巴眨巴快要落淚,“跟,跟爺爺睡覺。”
紀恒咬著牙,“誰教你這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