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延強忍著開水帶來的灼燒感，在水中掙紮著道：“我身上的妖氣……是我斬殺精怪得來的！我這可是為民除害，做的是好事！”
謝慕玖的眸色沉了沉。
其實她已經猜到桑延身上妖氣的可能來曆了，隻是當這個答案真的從桑延口中說出來的時候，謝慕玖的心中還是難免有些沉甸甸的。
精怪的命也是命啊！
而且通常來說，天師斬殺的若真的是為非作歹的精怪的話，那麼精怪的妖氣根本就不可能沾染到天師身上。
除非,桑延斬殺的是無辜精怪，這才有可能被精怪死後的怨氣標記上，妖氣纏身。
桑延怕不是看謝慕玖年輕，以為她是那種沒有多少見識的小天師，所以才會拿這樣的話來糊弄謝慕玖。
“看來你這溫泉還沒泡夠啊！”
謝慕玖淡淡的道。
她又把那開水壺提在了手裡，壺口微微傾斜,壺中的開始熱氣就在桑延的頭頂盤旋。
桑延嚇得不輕,慌亂的喊道：“我剛剛撒謊了！我斬殺的不是作惡的精怪,它們其實壓根兒就沒有害過人！”
“早說實話不就得了？”
謝慕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將手中開水壺放了下來。
桑延鬆了口氣，又有些不甘心的道：“天師除妖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就算那些妖怪沒有害過人，我斬殺他們也沒有任何問題，為何你非要揪著這事兒不放呢？”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無辜害人性命還天經地義的事。”
謝慕玖麵色平靜的道，“以往沒有人因為這事兒找你的麻煩，那是你運氣好。不過你的好運氣明顯已經到頭了。不然的話，你又怎麼會遇到我呢？”
桑延啞口無言。
謝慕玖卻並沒有要跟他就這個問題一直掰扯的打算。
“不是說你爹就是你的師傅嗎？那你爹現在在哪兒呢？”謝慕玖問道。
桑延一愣：“你問我爸乾什麼？”
“怎麼，你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還敢問起我來了是吧？”
謝慕玖看這金碗裡的溫度似乎是稍微降低了點兒，她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該再往裡麵加點開水。
桑延看出謝慕玖眼中的打算，他頓時渾身一哆嗦，忙道：“我爸平時雲遊四海，他也不會告訴我他去了哪裡，乾了什麼。每次都是他主動聯係我，或許他有需要的時候通知我一聲，我才有可能見得到他。
你要問我他在哪兒，這我還真不知道啊！”
這可真是稀罕了。
做兒子的連自己父親的下落都不知道，這事兒還真不多見。
“那你總有你爸的聯係方式吧？”謝慕玖問道。
“我爸電話號碼我倒是有一個,可他那電話經常都打不通，有時候打通了也沒人接。”
桑延無奈的道，“你要是想要這電話號碼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不過，我可不能保證這號碼就一定能聯係到我爸啊！”
看出桑延這次說的的確是實話，謝慕玖若有所思：“那你跟你爸之間，總該有個緊急聯係方式吧？”
桑延的父親既然在離家多年後還會回家照應兒子，又是買大房子又是教本領的，可見他還是有些在乎這個兒子的。
而桑父又經常不在家，難道他就不怕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哪天出了意外嗎？
桑延沒想到謝慕玖竟是一點兒漏洞也不給他留，他頓了頓，隻得道：“好吧，緊急聯係方式也有一個。我爸曾經告訴我，如果我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需要求助我爸了，我可以”燃燒自己的指尖血，用秘術聯係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