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知道王佳氏撂牌子出宮的事,很是驚訝。
沒想到他四哥能做到這一步。
“四哥,這可不太像你了啊。”如今他們和老十四間的關係緩和了不少。
老十四最近總像是有話想要私下和他說的樣子,但每每兩個人又不是單獨遇上的,老十四就總是欲言又止,胤祥就覺得這裡頭有事兒,來找他四哥商議了。
依他四哥的性子,但凡誌在必得要入手的,又怎麼可能放走呢?
胤禛和王佳氏說過話後,這心裡頭總是疑心,疑心他這回不是什麼重活一回。雖然日子無比的真實,但似乎不能證明這不是在夢中。
因他在殿中護了老十四一回,朝中多少變數暗湧,都打從這兒來了。
老十四大約能明白他的意思,往後十年多的彎路,應當不會再走了。
胤禛就怕自個兒離開了,這個剩下的胤禛,還要照著原本的軌跡去走。
他想做點小姑娘過去做過的事情。
聽著胤祥這些話心中微動,給他說了幾句:“許多事,咱們不說不動,皇阿瑪心中自有定見的。一開始不能成事的人,最終也沒法成事。咱們隻管經營咱們自己的。”
胤禛隔空指了指胤祥的心口,說:“你隻管不忘初心便好。往後我有什麼冷淡之處,你隻管用這話提點我。”
胤禛想,若夢醒一場,這兒沒了他,沒了小姑娘,他萬事都放心。
就隻怕胤祥和胤禵有事,能把胤禵保住了,自然就能把額娘給抱住。
好些事他未能察覺,可把話放在胤祥這兒,叫他萬分注意胤禩,想來許多事,都會不一樣的。
他雲淡風輕幾句話,胤祥倒是鄭重應了。
他心知許多事,胤祥是不知很多事都被改變了的。胤禛是早些年就有了爭儲的心,但他是默默籌謀,不似胤禩那般大張旗鼓。
但是這些事的改變,卻並不會改變結局。胤禛這性子,多少年就是定了的,哪怕再做夢一百回,他也是那個最後的贏家。
去北水河外青山上見王佳氏,是一個晴好的天氣。
山中風光。落滿金華,青翠悅目。
胤禛自個兒上來的,隨從都留在外頭,蘇培盛也遠遠的候著。
一上來,就見王佳氏穿著淺色衣裙,站在亭宇中落滿陽光之處。
她是漢家小姑娘的裝扮。
胤禛從未見過她穿成這個模樣。
小姑娘剛進宮的時候,就是宮妃旗裝的打扮,後來微服出巡,也都是婦人的裝扮,乍然瞧見她穿成這樣,越發的是個嬌俏靈動的小姑娘。
令胤禛心生喜愛。
一見了她,就什麼都忘了,滿心滿眼都是他。
“阿禛。”
姒玉聽見腳步聲,清風吹過衣裙,她轉身,瞧見了來人。
小臉揚起歡快的笑靨,她主動走上去,挽著他的胳膊在石凳上坐下。
喚著的是她舊日的愛稱。
胤禛的身體微微顫了顫,心口也跟著顫了顫。
後來相伴數年,福瑺也長大後,她就愛這麼喚著他。
去西巡,去南巡,微服出巡的路上,她滿目柔情,就會挽著他的胳膊,歡歡喜喜的叫他阿禛。
這一喚,二十多年相愛相伴的光陰倏忽從眼前掠過,胤禛再也忍不住,捧起小姑娘的臉,重重親了上去。
姒玉很配合,主動迎合上去,兩顆柔軟的心緊緊貼在了一處。
胤禛委屈得很,咬著她的唇不肯放:“你一直糊弄我。”
“也不算糊弄啦。”姒玉輕輕的笑,也咬了咬他的唇,“是你一直沒有想明白。”
終於不是什麼爺什麼奴才了。胤禛這心裡頭舒坦多了。
“我想的很明白。”胤禛就知道,這丫頭就是故意試探他的。
親的有點氣喘,姒玉想得到一點點自由,稍稍離開了些他的唇。
聽見胤禛的話,輕輕笑起來:“你想的才不明白呢。”
“你要是想明白了,我就不會在這兒了。”
姒玉伸手點了點他的唇,說:“阿禛,你知道的,我就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
“你也會是我的嗎?”
胤禛輕咬她的指尖:“我當然是你的。”
姒玉還是輕笑:“哎,和你說過了,我生來就是為了讓你暢快無憂的做皇帝的。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你在這兒,我就到這兒來了。”
胤禛不很愛聽頭一句話,糾正她:“你生來就是為了和我在一起的。”
姒玉笑而不答,隻問他:“不要年氏進府了,心裡可有遺憾?”
胤禛答:“沒有。”
姒玉又笑:“沒有弘曆弘晝了,也不遺憾嗎?”
胤禛說:“不遺憾。”
他說:“我心裡隻想找到你。隻想和你在一起。彆的都不重要了。”
姒玉笑:“是嘛。因為曾經有過了,所以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