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萬萬沒想到,當年燕鳴在誤殺自己後,竟然用全部靈力將自己的命救了回來,隨後直接跳入了萬魔淵。
要說沒被觸動肯定是假的,何況無論這人造過多少孽,對她的心卻並不作假。但她也知道,如果重新讓她選擇,她還是會幫助蕭寒鬆和殷璃殺他。她不可能自私到因為一個魔頭對她好,就眼睜睜看著他放出魔兵去屠城。
所以觸動歸觸動,難過歸難過,卻並沒有愧疚。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很快讓她難過的精力都不複存在。先是燕鳴跳下萬魔淵後,她右腳腳踝那道胎記忽然消失,一隻五彩鳳凰從她身體裡飛出來。
她這才知道,原來自己這具身體並非凡人,而是傳聞中靈鳳族的鳳凰神女,腳踝的胎記其實是封印她靈力的標記。
這完全符合了她穿越女和天命之女的設定,隻是更多的疑團一骨碌都冒出來。
為何阿公要故意隱瞞她的身份,甚至連歸墟島的族人都以為她是凡人?是不是因為這個身份比普通靈鳳族更危險?或者因為當年妖鳳之亂和鳳凰神女先皇後的死另有隱情?
然而她還沒來及去查探當年的事,又不幸發現,自己竟然懷孕了。
她和燕鳴總共就過了一夜,不想一擊即中。
她考慮良久,還是決定將孩子生下,就當是那人給自己留的一個念想。好在當時梵清山有一幫能乾的人猿,她又不再是凡人之軀,生孩子養孩子並不難,更萬幸的是,這孩子生下來健康正常,沒有半點魔性。
當然,也多虧了當初蕭寒鬆和殷璃幫她隱瞞了身份,上報朝廷說得是魔尊無名乃兩人在人猿族相助之下,合力誅殺,讓自己和人猿族從此能安心在人間生活。
等生活稍稍安定後,她再次托蕭寒鬆幫忙調查當年靈鳳之亂一案,幾年下來,漸漸有了點眉目。
她幾乎已經確定先皇先後是為人所害,靈鳳族亦是被冤枉。如今那坐在龍椅上的皇上,隻怕就是禍首之一,隻是還沒有半點證據,更不清楚當年真相到底如何。
而這幾年,九州並沒有因為魔尊身死就變得平靜。實際上,燕鳴死後不久,各路邪魔外道強赴後繼地冒頭,天災**也是接連不斷,總之一日比一日不太平。
青梧回到房內,拿起蕭寒鬆簡短的信掃了眼,想起剛剛那盲眼老翁所說“皇宮非真龍,扛不住國運”這句話,雖然不知那老翁是何方高人,但一看就不是尋常修士,這話想必不是信口開河,要麼是知道內情,要麼是神機妙算。
她將信紙疊起來,喚來花容月,道:“我在剛剛那白胡子老翁身上留了點記號,你去追蹤打探一下,他是什麼人?”
“行,交給我。”
花容月高大的身軀,輕輕一躍,已經從屋頂飛掠出去。
“老板娘不好了不好了!”一個人猿忽然慌慌張張從外麵跑進來。
“怎麼了?”
人猿邊喘氣邊朝外邊一指:“那個……範公子帶了幾十個修士來店裡,將食客都趕跑了,還揚言要砸掉我們的店,除非……說除非老板娘親自給他下跪認錯。”
“豈有此理!”聽到動靜的阿善,從院子裡跑進來,因為剛剛打過拳,雪白小臉染上了兩坨紅暈,十分的天真可愛,隻是表情和語氣,與這可愛實在是相去甚遠,完全就是一副小大人樣。他憤憤道,“分明是這人先找茬鬨事,竟然還要砸我們的店,莫非是仗著修士身份,就為所欲為?我這就去找他理論!”
青梧揉了揉額頭,道:“阿善,阿娘雖然教過你做人要以理服人,但有些人你去跟他們講道理,那就是對牛彈琴。”
阿善點頭:“阿善明白,那阿善現在就讓明月哥哥將他們打出去。”
前胖狸花現小少年的明月道:“沒錯,我這就將人打出去。”
青梧擺擺手,道:“我去處理,你和阿狸就在院子裡彆出去。”不然以阿狸沒輕沒重的性子,估計不用等對方砸店,自己先把店子砸了個徹底。”
她跟著人猿走了出去,酒樓大堂裡的客人果然是全被趕出去了,範飛揚和一眾範氏子弟,大喇喇占了位子,自顧地喝著茶,跑堂的人猿小二,戰戰兢兢站在一旁。
“範公子這是作何?”青梧笑盈盈道。
範飛揚看到她出來,挑挑眉頭,道:“老板娘好大麵子,若不是我要砸了這店,恐怕您還不願出來見過一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