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璧本就緊張,此刻正好順理成章地做出一副才發現皇帝的樣子,馬上害怕地跪了下去“奴婢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沈珺悅便配合著顯出驚訝的樣子,素手半掩唇,眼睛若點漆,惘惘然而不知所措。
直到身邊的宮女大著膽子扯一扯她的裙角,她才如夢初醒般白了小臉,忙忙地跟著跪了下來“臣妾見過皇上。”聲若鶯啼,甜如浸蜜。
看她的穿著打扮,應當是宮妃無疑,可偏偏眼生得很。成徽帝自認沒有認人不清的毛病,何況這樣令人見之難忘的絕俗容顏。可眼前的女子他確確實實沒有半分印象。
成徽帝看著她隻用一對玉簪挽起簡單發髻的發頂,抬了抬手,讓李榮叫了起。
沈珺悅微微垂著頭站起,束手站在原地,並不敢有多餘的動作。成徽帝能看見她濃密纖長的羽睫翕翕扇動,臉色漸漸由白透出粉來,頭也越垂越低了。
畢竟是第一次見到成徽帝,沈珺悅心裡也很是忐忑,剛好本色出演了。
成徽帝內心哂然一笑。不可否認,他被這個女子實實在在地驚豔到了,也被挑起了男人獵奇的心思。
隻可惜此刻並不是風花雪月的好時機,畢竟路婕妤還“暈”著呢。
成徽帝看了李榮一眼,可這回李大總管就摸不著頭腦了。正琢磨皇帝主子這個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就見一架步攆急急趕了過來。
他一拍腦袋,得,先把這茬解決了,遂安排人將路婕妤抬上步攆,運回鐘粹宮。
而成徽帝懶得再浪費時間精力在後宮女人之間的瑣事上,便安排李榮領著餘下的康貴嬪、林才人、邵才人等人去往皇後宮中分辨此事,丟下一句“此事交由皇後處置”,就大步離開了禦花園。
走之前,又隱晦地瞥了沈珺悅一眼。
盛臨煊一路回到乾泰宮,眼前總是浮現出那名陌生女子的樣貌來。他從不覺得自己是好色之人,往日對男女之事也總是淡淡的。召幸宮妃,也不過是按部就班,翻了牌子純睡覺更是常事。
然而今日他總算明白,宮裡其他女子,從來沒有入過他的眼;男人不好色,也隻是因為還沒遇到真正的絕色。
坐在禦案前,看著書,莫名地又想到她見到自己時如受驚的鳥兒般投來的那一眼惶惑,無助,欲語還休越想越是心癢。恨不得立刻就知道她是誰,今晚就去她宮裡看看她去。
又暗暗著惱李榮這廝怎麼去了這半天還不回來,一點小事辦得拖拖拉拉的,也不知道讓他打聽的事情都打聽到了沒有。
心浮氣躁,書也看不下去,索性丟開手去。他站起來,低低地喚了一聲“飛鷹。”
一道鬼魅的身影不知從何處掠出,長相平平無奇的暗衛首領飛鷹單膝跪在成徽帝身前,雙手抱拳道“主子有何吩咐”
盛臨煊捏了捏眉心,問他“承恩公府,如何了”
“回主子話,承恩公府近日正加大人手在旁支、親戚間尋摸十五到十七歲之間的美貌女子,其府中現已住進了三位表姑娘,由承恩公夫人親自照看。據雪靈傳回的消息稱,這些女子每日除學習風月詩文之外,更潛心研習舞蹈,據聞有昭君之貌,飛燕之姿。”
盛臨煊嗤笑一聲,自他大開後宮以來,那些彆有用心之人就熱衷於推敲他的各種喜好。他察覺之後,反而借此多次戲弄於那些人。
在大盛朝,歌舞作為宴會助興之技勉強算得上風雅。然而跳舞的女子,卻被稱作歌舞伎。雖然此“伎”非彼“女支”,但是沾了邊就不是個好事,所以沒有哪位大家小姐會練習舞藝,更不會宣揚哪位小姐多才多藝能歌善舞的。
可盛臨煊偏偏刻意透露出自己喜愛會舞的女子。
於是,好好的一群世家女,硬是學習了歌舞伎才會的技藝,把個上不得台麵的事兒當成邀寵的手段,在他麵前敬獻。
殊不知在他心裡,這些女子跳舞的樣子,稱得上醜態畢露。
尤其是這承恩公府,一家子都是利欲熏心的豺狼虎豹,行事手段更是令人作嘔。
早晚有一天
盛臨煊轉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眼裡似乎有濃重的霧霾,臉上的表情更是凍住了一般,凜冽如冰。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