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龍攆駛出宮門漸漸遠去,司禮監也叫了起。後宮的妃嬪次第站起,美人們風情各異,儀態萬方。
皇後被禁足,一品賢夫人魏蔓蔓便是這後宮中位份最高的女人。成徽帝的旨意中也明言,皇後靜思,宮務交由她與麗妃郭英共同協管。
賢夫人扶著宮人的手轉身對麗妃笑道“姐姐是不中用的,可皇上既信得過你我姐妹,這幾個月,就偏勞妹妹了。”
麗妃忙回道“姐姐太過謙了,這宮務還得姐姐來,妹妹給您打打下手可以,讓我主事卻是不行”
說著兩人親親熱熱地攜手回內廷去,關於皇後、路婕妤如何,則一句都沒提起。
長得清冷孤高如冰雪美人一般的昭媛上官飛雪走在兩人身後,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們情同姐妹的樣子,不屑地撇了撇唇,自回宮去。
這邊廂龍攆漸漸地駛出了皇城,長長的皇帝出行隊列進入了京城主街。
成徽帝出行從不封街,隻是派衛隊攔住人群,既避免群眾推擠踩踏,又不會影響百姓正常的出行。
外麵是京城最大最繁華的長樂街,沈珺悅坐在攆車內間的長榻上,聽著兩邊街道人聲鼎沸,感受著那久違的、鮮活的香火氣兒。
她招呼玉環過來,主仆二人湊在窗口,透過翻飛的簾布看向外麵道路兩側是摩肩接踵的人群,兩邊的茶樓酒肆上也是或坐或站著滿滿當當的人往這看。
不管是王孫公子抑或販夫走卒,年輕男女或老人稚幼,這些人都湊著皇帝出行的熱鬨。在這短短的兩刻鐘裡,似乎就能看儘人生百態。
盛世的子民,尤其生活在天子腳下的京城百姓,日子看起來都很不錯。這樣的繁榮安穩,是成徽帝這些年兢兢業業的功績。
車隊駛過了長樂街,又轉入城門路,眼看著攆車就要出城了,忽然隊伍中間一陣騷動。按理禦駕出行,天子儀仗是無人敢衝撞的。
可是這回偏偏就被衝撞了,而且不止一人,還是一群。衣衫襤褸的難民,拖家帶口,有老人也有稚子,他們哀哀訴冤,形狀淒涼,懇請他們的天子為他們主持公道。
沈珺悅很驚訝,也很不忍,這出現的一群人,立馬就撕破剛剛繁榮的景象,讓人直麵底層百姓的困苦。
隊伍停了下來,青龍禁軍統領許湛麒在車外請罪。
李榮撩起車前的風簾子,皇帝步出攆內,居高臨下地站在車階上,凜然問他“何事喧鬨”
又看向被禁軍圍在一處,正跪地哭求的難民們,眉頭一皺“京城何以出現難民,近期風調雨順,京城並周邊城鎮並無天災。”
“回皇上,他們並非難民。據他們所說,原是京城往地津城間平原的村民。臣查看他們的戶籍,確實無誤。”
“村民那他們何以如此”
皇帝命許湛麒將那些村民的領頭人帶來,他要親自詢問。
於是,又牽扯出承恩公府一係侵占民田,帶頭圈地的大案來
皇帝氣得拍案而起,“貪婪狠毒,自取滅亡”
恰逢後方周太後那使人來問怎麼停止前行了,李榮忙出去應付,隻說有官員魚肉百姓,現在被坑害的百姓來告禦狀了。
那宮人回去太後那兒如是稟報,又描述了一番被害人的慘狀,周太後佛性的人也不由得氣道“如此泯滅天良之人,怎配為官,合該叫皇兒狠狠整治。”
待到禦駕重新動起來,太後命人掀起窗簾子,車隊經過道旁跪著叩謝皇帝為他們做主的百姓時,親眼看見他們拖家帶口被逼流離失所的慘狀,周太後幾乎落下淚來“可憐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