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臨煊看著她這雙乾淨純粹的眼睛,將她的頭壓下,緊緊地抱著她,聲音中透露著一絲疲憊:“就這樣,陪朕待一會罷。”
沈珺悅便沒再開口,任由他一雙鐵臂將自己緊緊箍在懷裡,兩人相擁而站。
好一會兒,盛臨煊才將她放開,牽著她走到桌案後麵,又將她抱坐在身上。帶著乾燥暖意的指節描摹著她眼角眉梢處的桃花,不時地低頭親一親他指尖滑過的地方。
書房內光線柔和,溫馨靜謐。
見他情緒似乎舒緩轉好了許多,沈珺悅捉住那在她臉上遊移的手指,也不提他是因何事不快,隻關心道:“臣妾聽李公公說,皇上忙得午膳也未用,這可怎麼使得,便是再忙也得顧著自個身子,傷了胃可不是好玩笑的。”
盛臨煊聽著她說話,被捉住的手指卻又反客為主纏上她的手,與之十指交扣,帶著淡淡的笑意應道:“忙忘了,有悅兒這樣念著,下次必不會了。”
“這怎麼能忘,”沈珺悅卻覺得他敷衍,但也莫可奈何,隻好道:“臣妾讓人送些糕點給皇上墊一墊吧,今日的晚膳也早些用。”
他眼中的不虞早已被驅除,此刻深邃的眸中隻閃爍著溫暖的柔光,親了親她的手背道:“好,都聽悅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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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用過晚膳,兩人在後院中散步消食,盛臨煊便將太傅夫人也許因太傅與孝善皇後有私情,而遷怒於憫王並設局陷害的事情說與沈珺悅聽。
他倒是並不介意將這些事關皇家臉麵的“醜事”在她麵前攤開。
但沈珺悅卻是嚇了一跳。這種事情,任誰知道了都無法做到若無其事,繼續一派安然吧。
看她有些不安的樣子,盛臨煊忙安撫道:“你彆多心,朕之所以告訴你,其實也是因朕覺得,所謂的‘私情’,也許並非真實,很可能隻是太傅夫人對太傅過度疑心才產生的揣測罷了。”
天慧說完天機的聯想,盛臨煊在短暫的澀然之後,便要求她將天機在此過程中獲得的所有查證無誤的實事彙報給他。
兼聽則明,盛臨煊從不偏聽偏信,更不會在隻聽取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猜測之後,便草率地判斷一件事。
天機之所以會有那樣的猜想,不過是因為太傅藏於書房暗格中的一幅畫軸。他們身為無孔不入的情報小組,自然不能放過一絲蛛絲馬跡。
在盛臨煊看來,也許太傅對孝善皇後確有過年少時的朦朧心動,但他們兩人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可能有實質的交集。
當然,偶然發現丈夫珍藏的畫卷,畫中人卻不是自己,而是另一個處於尊位的女人,大概便深深地刺痛了太傅夫人的心,日漸發酵之後,成為她心頭的一根刺。
盛臨煊回想著關於太傅一家的傳聞:“太傅夫人極溺愛其獨子,朕還記得幼時便聽人說過,太傅這個虎父偏生了個犬子,好名聲全賴他獨子敗壞。
天機調查的事件中也有極重要的一項,便是太傅對待獨子非常嚴厲,他們夫妻常因兒子起爭執。”
更重要的是:“雖孝善皇後早逝,但太傅當時身為太子的老師,對憫王則一貫和顏悅色......”
沈珺悅都能想到:“太傅夫人定是因此而加重了誤會。”
此時的盛臨煊才現了他的冷怒,“她內心有懷疑,卻又不願與丈夫敞亮對質,心中有怨氣,卻又不對自己的丈夫排揎。朕的兄長,何其無辜......”
“既已查到了太傅夫人頭上,朕便不打算再緩緩行事了。太傅辭官後便去了白鹿書院,而其夫人仍舊獨居於京郊彆院。朕打算回京後便直接拿了太傅夫人問話,這件事已拖得太久,朕再沒有慢慢細究的耐心了。”
她完全理解他的心情,這一切圍繞著憫王,從承恩公府,到寧安大長公主,再到夏冰,又牽扯出太傅及其夫人,原本看來是父子、兄弟的權利爭奪,其後是權臣的野心乾預,然而追根究底,竟不過是一個自私怨婦的後宅手段,而憫王卻是犧牲品。
他是為憫王而悲哀。
沈珺悅隻能緊了緊與他交握的手,試圖緩解他的沉鬱。
兩人默默地走了一段,盛臨煊停下腳步,轉頭對她道:“不用擔心,朕沒事。”聲音平穩,語氣淡然。
盛臨煊用另一隻摸了摸沈珺悅的發頂,“朕早已明白,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那些事也許會讓朕一時憤怒、痛苦,但是它影響不了朕,朕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朕的身邊,亦有了更重要的人。”
他看著她,眼神如炬,灼熱而明朗。沈珺悅在他這樣的眼神裡微笑。
他肩負的很多,但是他足夠自信也足夠強韌。他是出色的男人,也是合格的帝王,沈珺悅不再有多餘的擔心,她相信他。
沈珺悅踮起腳尖,手攀著他的肩膀,在盛臨煊驚詫的眼神裡,微紅著臉湊近他,輕輕地啄吻了一下他的唇。
作者有話要說: 祝福祖國母親70華誕,大家國慶節快樂!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