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位份(1 / 2)

“怎麼回事!”理國公低喝一聲。

“就是......”那常姨娘抹著淚剛要說什麼, 抬眼看見常矛鼻青臉腫被人扶著,頓時驚叫出聲:“哎喲大矛你怎麼也被打成這樣了!”

這常矛卻是這位常姨娘的內侄, 按血緣倒是那榮淩誌的親表兄, 隻是妾侍的娘家不算正經親家,在這大盛朝, 隻有正妻的娘家才算親家,不管是嫡子庶子,都隻能認主母的娘家為親戚。

理國公府的門庭,自不能鬨出什麼笑話來,隻是這常家比較特殊,乃是現任理國公榮宇憲的老祖母敗落的娘家。

當年老太太的侄孫常姨娘兄妹倆投奔公府而來, 最後常姨娘成了理國公的貴妾, 她兄弟則成了國公府的管事。再後來常姨娘生了兒子, 她兄長便將大兒子常矛送進公府, 從小便隨侍那榮淩誌。

婦人的哭喊聲頓時響徹廳堂。理國公煩不勝煩,隻好承諾此事他定會解決,讓人把常姨娘扶下去。

好不容易哄走了人, 理國公在堂上落座, 伸手按了按太陽穴, 問常矛:“說吧, 到底怎麼回事?”

那常矛七情上麵, 將他們一行人在望仙居的遭遇一一道來,隻不過當然言語修飾了一番,將錯處都推在彆人身上:“那人十分不講理, 搶了酒不說,少爺不想掌櫃的難做,好心好意去跟他說話,誰知轉眼便被那人一記窩心腳踹出來!”

聽見兒子被踹中了心口,饒是覺得這常矛未必說的全是實話的理國公也動氣了,一掌拍在桌上,“砰”地一聲嚇得常矛的哭訴都止住了。

“豈有此理!京城中竟有如此囂張跋扈之輩?!”他站起身來,在堂上踱步,頓了頓又問,“你們可有報了家門了?”

常矛忙點頭:“有,一開始就把我們理國公府的名號報出來了!”

“知道你們是何人,竟還敢動手......那人什麼來頭,你們一點不知?”理國公瞪眼問道。

“額......那人看著麵生,但是聽其說話又是京城口音,許是哪家外放子弟歸京?”常矛也拿不準道。

“你——”理國公指著他,恨鐵不成鋼道:“什麼都不知道,隻猜人家是京城人士,這一點線索也無,便是被打了也是白挨了!”

常矛捧著被扭折的手臂,想起來當時聽到的話,齜牙咧嘴道:“我們走時,那人的護衛,便是出手打我們的人還跟掌櫃的說,他們一個姓白,一個姓王,若要尋人,便找他們。”

“哦?特地留下了姓?”理國公背著手沉吟道:“這又是什麼說法,兩個護衛,一個姓白,一個姓王?”

忽然他走動的步子停住了,停頓了一瞬又大步走到常矛麵前,緊盯著他問道:“你沒聽錯,他可說了姓白和王?!”

常矛被理國公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卻又不明就理,腦中回想了一遍確實沒聽錯,便點頭道:“是、是啊......”

理國公心中驚疑不定,對那打人者的身份他隱隱有些猜想,可是想到被打的兒子,又是一陣心煩意亂。

他對常矛揮揮手:“行了!你們先下去吧,讓管家給你們找大夫看看傷,這幾日都老實待著,不許出門去!”

“啊?”常矛有些傻眼,“我們回來時,那人還在望仙居,國公爺不派人過去?”他跟理國公說這麼多,其實是想讓理國公現在就派人過去望仙居,那一行人要是還沒走的話,正好就可以來個甕中捉鱉。

瞧著理國公的臉色,不由得又多嘴一句:“那這事,那打人的,便就放過了?“”

理國公還在心中思量,聽見常矛略有質疑的意思,立刻便冷下臉道:“此事爺自有主張!”

常矛還是很怵他的,再也不敢多說什麼,便下去了。

理國公原想先去內院看一看兒子,轉而想到哭鬨不休的常姨娘,怕她又拎不清鬨起來,便抬腳去了書房。

他站在書案後,提筆寫了兩個字:白,王,一上一下,剛好是個“皇”字。

手一抖,一滴墨汁滴落,染黑了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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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廂,正乘著馬車回皇宮的沈珺悅靠在盛臨煊懷中,今晚雖因了理國公府那些人有小小的不愉快,但總歸最後是圓滿的。

時辰已晚,沈珺悅有些困倦,但又舍不得就這樣睡去,便與盛臨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閒話,聊著方才街上的見聞、新奇的事物。

她掩著口小小地打了個哈欠,盛臨煊見狀調整了下姿勢,想讓她靠得更舒適些,又勸道:“困便睡罷,彆撐著了。”

沈珺悅搖搖頭,攬抱住他的腰,將頭擱在他肩頸處,“不如皇上給臣妾說說那理國公府的二公子是怎麼回事吧?”

“嗬~”盛臨煊無奈一笑,低頭看她:“憋著想問很久了吧?”

沈珺悅無辜地眨眨眼,露出個嬌軟的笑容:“臣妾就是好奇嘛~”

盛臨煊將她的頭又按靠回自己肩膀,開口道:“其實也沒什麼不可說的,朕的暗衛統領飛鷹,便是那理國公府的大公子。”

“啊?那他......不對啊,剛剛那位二公子和他的跟班不都說了理國公府隻一位公子麼,這又是怎麼回事?”沈珺悅不解道。

盛臨煊眼看著飄飛的窗簾,將飛鷹的身世道來。

飛鷹本名榮淩雲,是現任理國公榮宇憲的嫡長子,前任理國公的嫡長孫。他憑著家世背景,又兼與盛臨煊年紀相仿,便被選入宮中作為盛臨煊的伴讀。

他與盛臨煊從小一起讀書習字,練武強身,從來形影不離。後來武師傅說他骨骼精奇,乃是練武奇才,飛鷹便走了學武的路子。

再後來,盛臨煊十二歲那年,憫王發動宮變,同年前任理國公與世長辭。飛鷹與盛臨煊同病相憐、相互扶持,不想翻過年,飛鷹的生母,剛隨著襲爵的榮宇憲升任國公夫人的榮夫人便病逝了。

“沒多久飛鷹便不辭而彆。半年後,才有消息稱他去了邊關。而朕卻是兩年後才知,原來當時是父皇問過他的意願之後,親自做主將飛鷹送去了邊關曆練的。”想起父皇的用心良苦,盛臨煊歎了口氣。

“顯然那時候父皇已在為我鋪路,打算讓飛鷹執掌朕這一任暗衛營,以便暗衛營在我手中,能夠如臂使指。”

沈珺悅亦感歎:“先皇一片拳拳愛子之心。”

盛臨煊點點頭,繼續道:“隻是苦了飛鷹。飛鷹比朕年長一歲,那年也不過才十四。他自小也是錦衣玉食長大的,去了邊關卻是吃儘了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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