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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盛臨煊安置了早早犯困的沈珺悅安寢,便往太元殿書房去,飛鷹已經等在了那裡。
一見到盛臨煊,飛鷹便“砰”地一聲,直接雙膝觸地跪下。聽著那沉悶的聲音,盛臨煊瞳孔一縮,收了原本悠閒的樣子,走到禦案後坐下。
須知飛鷹自跟著盛臨煊以來,私下裡從未行過這樣的大禮,這幾年來,便是他真有哪些事沒辦好,以他二人的關係也不至於如此,今日這樣,分明是個請罪的姿態。
盛臨煊瞳眸幽深,定定地看著他,“說吧。”
飛鷹低著頭,初時還難以啟齒,咬著牙,漸漸才將事情說清——卻原來,那膽大妄為在圍場中搞鬼弄出石碑與“美女蛇”意圖加害皇貴妃的,竟是理國公!
“怎麼會是他?”這卻是盛臨煊始料未及的,他皺著眉,心裡卻暗中舒了一口氣,原本緊抿的唇也不由得鬆了些。
飛鷹便將查到的實情一五一十將來。
原來中秋那日盛臨煊在望仙居打了榮淩誌之後,理國公因對方護衛留下的“白”、“王”二字有所猜測,在揪了府裡護衛問清情況,其後幾天又多方打聽之後,終於確認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招惹的應該便是皇帝以及中秋第二日便晉位為純昭儀的女子無疑了。
兒子調戲皇妃,出言無狀,以下犯上,每一件都是死罪!大兒子不知所蹤,是否還活著都未知,理國公如今眼前僅剩一子,又是愛妾所出,本就將榮淩誌看得眼珠子一般,那日之後生怕成徽帝怪罪下來,折了理國公府的獨苗,可以說是惶惶不可終日。
在理國公看來,這事情其實都怪在那位純昭儀身上。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確實貪花好色些,偏偏皇上那日帶出去的那位純昭儀聽聞生得天姿國色,自家那沒眼色的蠢兒不就一頭撞上去了。
原本像這種事,皇上微服出行,便是有人衝撞了,當場教訓了也就算了,畢竟不知者不怪。可壞就壞在,那位昭儀娘娘頗得盛寵,皇上日日對著那位美人,不就時時都能想起自家兒子想與他爭女人?
原本盛臨煊就因飛鷹之故自來便不太待見他,確實那晚之後,對理國公府更添了厭惡,乃至後來的各種賞賜,都忽略了他家。
而理國公自己也是疑心生暗鬼,眼看著純昭儀短短幾月又晉了皇貴妃,隨後成徽帝賜給王公重臣的臘八粥他家今年竟沒得到,春節時成徽帝親筆提的“福”字也沒有發給他家,還有其他林林總總,都忽略了理國公府,一件事壓著一件事下來,他怎麼能不憂心焦慮?
然而縱使有心補救,成徽帝也不給他機會。理國公這些年來早已被架空,每日當差不過點卯,並無實權,便是想求見成徽帝也無法。再者便是見了,又能說什麼?
最終他思來想去,便搞出了這個昏招。既然沒法讓成徽帝忘記兒子的過錯,那就隻能想法子除去那位盛寵的皇貴妃了。成徽帝看不見那位美人,自然漸漸就忘記曾經與自家兒子的衝突了。
要說他這方法其實也很對,隻是自家兒子沒教好,倒怪在一個女人身上,反拿彆人做筏子,如此小人行徑,實在為人所不齒。
盛臨煊聽完這事,臉已經完成沉了下來。
殿內沉默了好一會,盛臨煊轉眼又見飛鷹在地上跪著羞慚不已,倒覺得他十分不容易,便道:“他是他,你是你,實在不必如此,起來回話吧。”
飛鷹與家中的關係盛臨煊再清楚不過,在他心裡,理國公與飛鷹根本不能混為一談,是故即便知道了那幕後之人是理國公,他在最初的驚詫過後,也沒什麼遷怒的情緒。
他如此輕飄飄地,倒惹得飛鷹驚異了:“皇上不怪罪?”
盛臨煊斜睨他一眼,沒好氣道:“自然是怪罪的,隻是那犯事的是理國公,與你何乾?”
飛鷹語塞:“可是屬下畢竟是......”
“這倒是,”盛臨煊站起身來,沉吟道:“如今諸事已定,既如此,你便趁早回了理國公府吧。”
飛鷹被他一嚇,睜大眼喊道:“皇上!”
盛臨煊走到他麵前,伸手將他扯起,“回去吧,朕也沒耐心與你那糊塗父親周旋,理國公府該你的一切,也是時候交給你了。”
“這......”明明是說著那陷害皇貴妃的事情,怎麼皇上話頭一轉就到了自己身上,饒是飛鷹自來沉穩,此刻也不由得有些懵。
“朕並非臨時起意,小草兒也漸漸大了,慢慢都要認得人了,你也想聽她光明正大喚你一聲父親罷?”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