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搭訕吧。
絕對是故意吧。
這間餐廳空閒位置這麼多,為什麼非要來我這桌啊。
而且……
這個黑發男人,既像人類卻又不似人類,仿佛是個披著皮怪物……
所以說,果然這桌沒有一個正常人嗎。
物以類聚,誠不欺我。
“當然可以。”我點點頭,欣然回應那個裝成人類袈裟怪。
係統開始冷靜分析:「這個男人和那個火山頭本來就是一夥吧,那個男人絕對可以看見咒靈。」
我淡定接道:「應該是,靜觀其變就好。」
沒什麼意外,火山頭精彩發言迅速證實了係統剛才猜測。
“這丫頭好像看不見我啊,難得我剛才想要好心幫忙,幫她把在她前麵排隊人都殺了!”
…這給你委屈。
黑發男子則不緊不慢地捧著服務員剛上茶水,喝了一小口後,笑著搖了搖頭。
火山頭顯然並不死心。
他繞過黑發男子來到我麵前,先是碰碰我頭發,然後又拿手輕輕戳了下臉頰,疑惑道:“看起來是人類,但是內心裡又絕不認可她是人類,和夏油傑你感覺也完全不一樣,味道比起你要好聞多了。”
說完,又用鼻子在我身上使勁嗅了嗅。
係統:「說好聽點,像是貓在吸貓薄荷。」
我麵無表情,眼內漸漸失去高光:「說難聽點就是在吸大|麻……這家夥到底有完沒完……」
似乎是沒完了。
它已經一臉沉醉了啊。
“和夏油傑你這家夥完全不一樣,真是太好聞了!我要多吸兩口才行。”
啊這。
沒救了啊這家夥。
以及,你同伴聽到這種話不會不高興嗎,不太有利於團隊內部和諧吧?好歹潤色下啊。
還是說,這就是傳說中踩一捧一?
“漏瑚,你這樣這位小姐會很困擾,還是矜持點比較好哦。”
那名被叫做夏油傑男子雖然在和火山頭講話,但是那雙狹長鳳眼卻帶著笑意向我看來。
我假裝喝茶裝做無事發生。
但是,火山頭卻是不會這樣安靜。
“她果然能看見我嗎?!”
黑發男子慢條斯理地說道:“當然。這位小姐就是每晚讓真人…魂不守舍「那位」哦。”
“我雖然知道真人那家夥每晚都在莫名其妙魂不守舍,但是卻一直沒搞明白對象到底是誰,你是怎麼知道?!”
火山頭嗓門隨著說到最後,開始漸漸大了起來。
看起來,似乎是對於真人沒有告訴它一事,產生了被同伴排擠失落感。
不過話說,他們竟然與真人認識啊,我確每晚都與真人進行聊天,討論劇本什麼。
現在詛咒都開始拉幫結派了嗎?
夏油傑笑了笑:“真人沒有告訴我,是我自己「無意間」發現照片,確是一位很可愛小姐。當然,本人更加不錯。”
“………”
這已經算在我麵前大聲密謀了吧。
快要裝不下去了啊。
“小、小姐……你……這邊有個東西是你掉嗎……你…可以來後台…看一下……”
什麼鬼。
這是什麼蹩腳謊言。
我抬頭看了一眼那位胡說八道服務生,隨即了然。
這個人應該可以看到那隻火山頭咒靈,並且出於某種好意想要隱晦地提醒我,讓我迅速撤離這裡。
這麼一對比,那名叫做夏油傑…算是被拋棄了嗎,哈哈。
火山頭:“這家夥來這裡搗什麼亂,我要燒死他……”
夏油傑聽完後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清雋麵容上是全然不在意。
骨子裡透露出涼薄淡漠味道。
哎。
所以說,竟然是由我這種家夥來充當正義使者嗎。
這個世界真是太魔幻了。
“…嗯?你踩我乾嘛?”
沒錯,我踩了那個火山頭一腳。
不過它似乎除了疑惑,並沒有其他類似生氣情緒。
“結賬,這位先生我一並付了。”我看了一眼那名黑發男子,然後意有所指道:“我們是一起。現在呢,要一起離開。至於你說得掉東西,應該不是我,不過還是很感謝你。”
“走吧,夏油先生。”
“啊。讓小姐請客怎麼好意思,果然還是由我來比較好吧。”他臉上疏離淡去了些,笑意逐漸變得真實起來。
“沒關係,下次請我吃頓更好就沒問題了。”我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這種性格,我很喜歡哦。”
聽著這樣嗓音,讓我忽然間想到了絲絨。
這個男人嗓音就像是絲絨一樣,尤其此刻……刻意壓低。
係統:「他在勾引你,撩你,很明顯。」語氣分外地不屑,並且似乎看透了一切。
我一臉黑線:「你又明白了。」
係統相當自信:「情場高手。」
「……嗬嗬。」
我信了你邪。
“謝謝。”我禮貌地向對方道謝,並再踩火山頭一腳,示意我們這三個非人類還是快點撤退吧。
事不宜遲。
畢竟我現在明麵上好歹是高專咒術師,實在不適宜在光天化日之下和你們這些來路不明家夥,在這裡悠哉地喝茶啊。
而且這裡一旦出現什麼意外,到時你們跑了,我可能礙於身份還要收拾爛攤子……
怎麼想都很麻煩。
...
...
於是快進到我徹底融入進咒靈組織。
試問。
如何迅速展開一段跨越物種友誼?
是情懷嗎?
不。
——是麻將。
真人:“三萬!”
漏瑚:“好樣,真人!碰——!”
夏油:“西風。”
我麵無表情:“和。字一色,24000點。”
艸(一種植物)
好爽。
好多點數,這個可是非常不容易和牌牌型。
但是麵上依然沒有顯露半分,端全然是世外高人風采。
可能,這就是裝逼吧。
火山頭漏瑚瞬間不高興了,它將怒火對準了放炮夏油傑:“夏油傑你在搞什麼鬼,這個時候居然放出西風,你沒有看到這丫頭都副露好幾個字牌了嗎?!我剛才可是差一點就要斷幺九了!!!”
嘶。
眾所周知,斷幺九這種和牌牌型在日本麻將裡隻有一番,也就是點數最小那一掛,屬於「非常垃圾」和牌水平。
這種發言也太可憐了吧……
夏油傑則完全沒有將火山頭質問放在心上,語調嘲諷地說道:“漏瑚,你那個才1000點,完全無所謂吧。”
真人:“就說是啊,技不如人就不要火氣這麼大了嘛。”
啊這。
表麵上看起來是在勸解同伴火氣不要那麼大,但是實際上可能會讓對方更加惱羞成怒吧。
詛咒,果然哪裡都很毒。
火山頭顯然並不服氣:“可是,這麼多把了,我也想贏一把啊啊啊啊啊!一直都是這丫頭在贏,她該不會是在作弊吧?還是你們兩個在故意偷偷放水?!”
終於,同伴之間產生了懷疑。
真是脆弱友情啊。
真人掏掏耳朵:“想多啦你,愛麗絲水平根本不需要我和夏油放水啊,很明顯事情嘛。”
夏油傑微微一笑:“我一開始倒是有放水想法,但是後來發現真完全沒有必要呢。”
我則歎了口氣:“要不下把讓你贏一次吧。”
“不!沒有必要!我要憑實力取勝!千萬不要讓我!”
“哎,那好吧。”我故作遺憾地說道。
科科。
其實,本來就沒準備要讓你,我隻想一直贏下去。
【於是下一局。】
真人:“三條——”
夏油傑:“東風。”
漏瑚:“五條!”
我:“杠。”
漏瑚:“說到五條,我就想到了一個人。”
夏油傑挑眉:“五條悟?”
真人:“啊,就是那個很有名很厲害咒術師啊。愛麗絲醬老師。”
漏瑚:“不·必·擔·心,五·條·悟·就·由·我·來·殺·死。幾天後就動手。”
真人:“哈哈,不用這麼拚吧?”
夏油傑露出了似笑非笑表情,“那你加油。”
啊這。
怎麼火山頭打出一個「五條」後,話題就瞬間發生了質改變?
這已經不是普通麻將了。
是殺人麻將啊。
還有…你們就這樣把計劃在我麵前□□地說出來,真沒有問題嗎?好歹我也是五條悟地下女友,他明麵上非常偏愛學生啊……
係統:「沒什麼,在他們心裡,你應該比任何物種都要邪惡,不可能真正與人類為伍。」
「.............」
係統:「而且,你自己都對五條悟搞了多少事了。」
「……我竟然無法反駁。」
如此說來,我大概像極了混在五條悟真愛黨裡黑粉,對,而且還經常反裝忠。
因為某種原因,我饒有興致地看向那隻火山頭。
如果非要形容那種目光代表著什麼,那可能就是——
終於找到了測試「等價交換術式」【小白鼠】吧。
愉快,愉快。
.
【6月6日】早6點
非常吉利數字,很適合搞些陰謀詭計。
於是趁著難得休息日,五條悟不在上午,我與火山頭相約在一處風景幽靜地點。
“既然你是大地咒靈,應該很喜歡我選擇這個地方吧?”我笑著問對方。
火山頭撓撓頭,“啊,我倒是無所謂。說吧,找我來是有什麼事情要拜托我嗎,如果你好好地拜托我,我也不是不可以幫你。”
哈。
這家夥在那裡一本正經地彆扭些什麼啊。
難道就因為上次輸了二十多局麻將嗎?
真是有趣。
“上次,你說你要殺死五條悟。”
漏瑚點頭:“嗯,所以你要加入嗎。”
【您好友火山頭向您發來了組隊邀請。】
【並發布了一個史詩級任務:殺死五條悟。】
我露出了惺惺相惜神情,“我還怕,你以為我是來為他求情。現在看來,你倒是很懂我嘛。”
火山頭理所當然地點點頭,“你在高專臥底也不容易,每天要對著那些虛偽人類,是不是早就不耐煩了,我要是你早就無聊死了。”
“嗯,那些人確還蠻吵鬨。”
但其實還挺可愛,尤其是悠仁君?野薔薇也挺好玩。
頓了頓,我續道:“五條悟很強,為了提高你暗殺成功率,我可以幫你加個buff,增加成功率。”
“buff?”它似乎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