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很值得。我很開心呢。”
裹夾著顫音的散漫語調,以及因為疼痛微微扭曲的潰散瞳孔,在我麵前一覽無餘。
帶著驚心動魄的侵略姿態。
真是個十足的瘋子。
既然這樣。
我伸出手蹭了下臉,然後冷聲道:“張嘴。”
“哇哦。想做什麼。”
“你做了什麼,我就做什麼。”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好過分。”
“你也知道很過分?惡心死了。”
“誒,嫌棄我嗎。”他露出了受傷的表情。
應該是裝的。
畢竟此人臉皮之厚度,我剛才可是有親身體驗過。
“嫌棄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做人要有點自知之明,五條老師。”
“快點張嘴——”我拖長音調催促,尾音帶著十足的惡意。
礙於「束縛」,五條悟隻能乖乖張口。
“很好,物歸原主哦。”
因為這種惡劣的報複行為,我的怒氣值稍微下降了那麼一丟丟。
但也僅僅隻是一丟丟而已,畢竟先撩者賤。
五條悟喉結滾動,露出了一言難儘的表情,“唔……很過分啊。我都沒有這麼過分的?而且這是對待老師的態度嘛?”
嗬嗬。
像你這種沒有師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尊重。
垃圾。
我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而這次五條悟沒有再用身體阻攔我,我猜測恐怕是因為他的身體已經變成了破布娃娃(?)。所以此刻的他,隻是啞著嗓音在原地說道:“這裡很偏僻,沒有車可以回高專——”
啊,知道了混蛋。
我現在要做的事情是洗臉,瘋子。
...
流水聲充斥在耳邊。
我伸出手摸了下臉,覺得自己徹底臟了。
那或許已經不是清水可以輕易洗掉的黏膩情感。
究竟是因為五條悟本來就是個瘋子所以才做出那種行為,還是因為和我在一起交往,所以才瘋了呢。
真是一個充滿哲學的雞生蛋問題。
看來,和那家夥的分手…要提上日程,好好醞釀一下了。
...
五條悟的彆墅顯然很大。
以至於我覺得在這裡玩一場多人捉迷藏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就如同童話故事裡不小心發現了第13個禁忌房間的主人公般,此刻的我,也不禁停頓住了腳步。
這間房間……
“要來看看嘛,我可是很歡迎哦~”
…這家夥比背後靈還要神出鬼沒啊。
五條悟拖著破布娃娃身體再度來到我麵前,雖然動作依然踉蹌,但是麵目神情看起來卻已經正常許多,眼角眉梢是一朝得願後的慵懶。
我果然還是很想再揍他一次。
畢竟,落井下石是一件非常令人開心的事情。但是考慮到今後還要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嘖。
五條悟:“這裡是遊戲室,或者也可以說是惡龍的寶藏哦?”
啊。
那你對自己的定位還挺清晰。
惡龍什麼的,真是無比貼切。
而且你說遊戲室,那我可就不困了。
身為一家乙女遊戲公司社長,對遊戲這種東西,當然有著天然的向往與熱愛。
那麼,便從善如流吧。
“請~”
就如同透光的盲盒般,隨著一點點開啟探索,不斷給人帶來無與倫比的驚喜與快樂。
惡龍的寶藏啊,名不虛傳。
琳琅滿目的遊戲、各種遊戲周邊井然有序的擺放在櫃子裡,它們大多都被保管的非常好,甚至就像是全新的,但是仔細觀察還是可以看到封麵底部寫著很小的遊戲出品日期。
這是……
我快步向前走,一目十行地觀察著,最後得出的結論是——
這些遊戲珍品差不多全部都是10年前左右的。
而十年前的五條悟應該是dk吧?
“嗯,高專時期的我…玩遊戲可是很瘋的,那時應該經常熬夜~?”
就在我觀察遊戲封盒時,五條悟顯然也在旁邊仔細地觀察我。他將我目光停頓的位置了然於心,主動做出了說明與解釋。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嗯,中二時期,誰都有。”
雖然你現在也像個十足的小學雞。
“嘛~”他不置可否的聳聳肩。
這間房間真的很大,待到差不多全轉完時,我隨口問道:“那五條老師在高專時期,一定有一個很好的遊戲玩伴吧?”
隨著這個問題的提出,身後沒有了腳步跟隨的聲音。
我偏轉過頭看向這裡的主人,卻在某一瞬間捕獲到對方一閃而過…類似於空茫的莫名情緒。
那雙蒼藍色眼眸,此刻猶如裝在瓶子裡的藍水晶般——漂亮,但是卻觸摸不到最關鍵的物質。
“為什麼這樣說?”他用問題回答了問題,反倒反問起我來。
我挑眉輕鬆回答:“顯而易見啊,五條老師櫃子裡的珍品幾乎都是【雙人遊戲】,應該是經常和哪位要好的朋友一起玩耍吧?”
“不過——”我抬眼看向最裡層,“竟然還有不少「雙人戀愛」遊戲?對方該不會是女孩子吧?”
憑借他的臉應該會有不少花邊緋聞,不過性格倒是真的不敢恭維。
五條悟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反倒意味深長地揚了揚眉,惡劣道:“吃醋了嗎。”
我用憐憫地目光望向他,同樣惡劣地勾起唇角:“想象力還不錯。”
可以說,經過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後,我與五條悟那層最後的禮義廉恥——
也已經徹底地分崩離析了。
畢竟。
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他剛剛在我麵前也暴露出一直暗藏的攻擊性。
隨便吧。
反正當大陰陽師可比佛係人生要爽多了,已經差不多可以完美控製「情緒之於世界臨界值」的我,實在不必太過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