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身上全是討厭的雨水, 我先去洗澡了,愛麗絲。”
五條悟非常自然地將換洗衣物從背包裡拿出來,然後神色自若地抬步走向浴室。
不是。
你也太理所當然了些吧。
我迅速起身跟了過去。
“愛麗絲?”夏油傑叫住我, 語氣有點微妙。
“......我隻是進去拿點東西。”
“五條悟, 站住。”
起床氣讓我懶得再對他保持和顏悅色, 反正更過分的事情我也做過。
ABO遊戲時他就應該知道——我脾氣其實超爛的。
“嗯?”白毛DK漫不經心地回眸, 雨水柔和了他稍顯淩厲的發絲,隻看側臉竟有種難言的落拓。
沒想到啊。
雨水竟能激發出五條悟的美強慘屬性。
嘖,如果他真的很慘就好了。
遺憾,十分之遺憾。
“浴室裡有我的東西,我先拿出來你再進去。”
“哦?”他挑眉,唇角帶著惡劣的興味, “什麼東西還要遮遮掩掩的啊,其實我也可以辛苦下幫你拿嘛——”
所以說,好好的一個人為什麼要長一張嘴。
一開口剛才那種歲月靜好的感覺便瞬間蕩然無存。
死無全屍啊。
“悟,那應該是女孩子很**的物品, 不太合適吧?”
就在五條悟這隻白癡大貓即將強行跟進去探頭探腦, 夏油傑這隻狐狸及時阻攔住他,黑眼珠裡帶了點認真。
“嘖。傑你真的是越來越虛偽了啊。”
五條悟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係統聽到後不緊陷入進沉思:「他這句話如果非要認真解讀, 意思不就是夏油傑其實對你的內衣款式也很感興趣?畢竟你現在穿著睡袍,顯而易見啊, 浴室裡會有什麼。」
啊這。
「不至於吧......夏油傑看著還挺正人君子的?」
他應該沒有五條悟那麼惡劣才對。
係統:「不要低估男人內心裡彎彎繞繞的**啊,尤其是罹患花吐症這麼久還裝模作樣的男人。」
「......我當然知道夏油傑對我很有好感, 其實還挺明顯的?畢竟就連硝子都有所察覺, 否則也不會有課堂上的那張紙條。」
不過花吐症是一種非常浪漫的暗戀病症,通常情況下罹患者會非常內斂,並不會展開堂而皇之的大膽追求。
就挺好的。
含蓄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與修羅場。
係統儼然一副情場高手的姿態, 開始深沉傳教:「壓抑久了也不是什麼好事,畢竟咒術師都是瘋子。不要太小瞧你的愛慕者。」
小瞧對方麼。
其實特彆瘋狂的也不是沒見過。
比如,那個眼尾下有紫色倒王冠,非常愛吃棉花糖的惡劣白毛;還有那個拿著柴刀和我一起玩過三周目遊戲的粉毛。
這兩人可以算作其中的佼佼者。
但是。
在對方真正露出獠牙前,浪費時間去擅自揣測關於愛情的陰謀論,看起來會不會很自作多情呢。
或者也可以說是戀愛腦。
那樣的話,我與那些腦子裡成天想著「啊他這個舉動是不是喜歡我,一定有什麼特彆意義」的普通女子高中生又有什麼區彆。
係統:「嗬。所以說還是傲慢。簡單來說,就是彆人的喜歡關你吊事。」
這句話沒毛病。
人類的喜歡不會讓我愉悅地升至天堂。
同樣的,也不會使我跌進汙泥裡再也爬不起來。
...
將浴室裡的內衣拿出來後,現在臥室裡隻剩下我和夏油傑。
他目不斜視,姿態閒適地翻閱酒店裡提供的時尚雜誌,紙張的聲音偶爾在室內沙沙作響。
就在我準備彆開眼登陸大阪其他酒店app時,係統又發揮其列文虎克特質,開麥分析道:「他翻頁的速度不對,他現在應該很心不在焉。」
我瞬間感到有點無語。
「.....不是,你為什麼會忽然那麼在意夏油傑,之前你都沒正眼看他的?」
係統非常的理所當然:「因為我最近正在研究這種悶騷類型,作為下一個正常乙女遊戲男主素材。」
哦,怪不得。
畢竟我們遊戲公司也會出品些正常遊戲,人設方麵都是由係統來決定。
「那你慢慢觀察。現在我要利用大阪酒店app,讓這兩個DK合理地從我眼前滾蛋。」
我就不信真的沒有空閒的酒店房間。
......
......
淦。
......事實證明,還真的沒有。
但是天無絕人之路。
我登入酒店app共享聊天室,開始搜索尋找冤大頭。
......
【甜甜少女A】:嗯,是的。今天因為天氣原因真的很難找到落腳地點,我的兩位哥哥現在好可憐......
【路人甲】:沒關係,我來想辦法!稍等,我問下我朋友!
“哇哦,我的兩位哥哥?有趣。”
“——誒??”
五條悟這個狗比竟然故意不發出聲音繞到了我身後。
偷襲,非常的不講武德,就像背後靈一樣嚇人。
夏油傑這時也起身湊過來,骨節分明的手順勢接過被五條悟搶走的手機,那雙狹長狐狸眼微微低垂,快速瀏覽著上麵的信息。
“喂。你們這兩個dk現在是在侵犯jk的個人**權,快把手機還給我。”
我直起身體去爭奪手機,卻被夏油傑輕而易舉地後退閃過。
他視線莫名地盯了我一會兒,嘴角忽然微微上揚。
“原來我是愛麗絲的哥哥啊。”
獨屬於夏油傑式的悠揚語調在室內清晰響起。
像是在開玩笑,卻又因語速緩慢仿佛真的帶了點兒切切實實的愉悅。
“不隻是傑哦,我也是愛麗絲的哥哥呢~”
五條悟散漫著調子,將「哥哥」兩字念出了曖昧黏膩的感覺。
特彆的不正經,占人便宜的那種。
“真是狠心啊,這麼大的暴風雨還想要把自己的兩位哥哥送走。”他惺惺作態地唉聲歎氣,就差擠出兩滴鱷魚淚來應景。
真是個垃圾。
“嗯,作為愛麗絲的哥哥,我也很傷心呢。”夏油傑這次沒有站在我這邊,而是和他的病友五條悟保持了高度的一致。
垃圾x2。
由此可見,高專就是個垃圾堆。
“哼。女生不想和男生住在同一個房間裡有什麼錯。”
根本沒有錯,絕對占據在道德的製高點,誰都挑不出毛病。
“嘖。”五條悟也學我冷哼一聲,模仿的惟妙惟肖,“這種暴風雨天氣會讓詛咒更加活躍,此次需要祓除的咒靈上麵也說了,是個很特彆的特級,你確定要自己待在這裡?”
他笑,“哥哥我,可不答應啊——”
張揚肆意的無可救藥。
“還是說,你真的擔心我和傑會對你做些什麼?”
“彆傻了。”五條悟音色漸淡,長腿隨意交疊在沙發杠上,“如果是二人世界擔心下倒還說得過去。三個人的話......絕對不會發生什麼的哦?”
“啊。沒錯。”夏油傑低聲附和。
此時的他,已經整理好換洗衣物即將去浴室裡洗澡。臨到儘頭時,他漫不經心地倚著門框邊緣偏轉回眸,輕描淡寫道:“有些東西,就算是摯友也不太想分享呢。”
說完便瀟灑利落地將門帶上。
站在我的視角,恰好能看見他眼角最後彎了彎,極快地彎出一個弧度。
有點意味深長?
這都是什麼事啊,總覺得人際關係變得更複雜了?
躺倒。
...
八月乃盛夏時節。
室內的空調溫度已經被調至最低,卻還是有難言的燥意爭先恐後地迎麵撲來。
隻要視線稍稍下移...就可以看到躺在地板上的夏油傑與五條悟。
即使是這麼炎熱的季節,他們仍然將酒店提供的一次性睡衣完好地穿在身上,甚至連紐扣都係的一絲不苟。
默契地像是暗中達成了什麼協議般。
稍微,有點煩啊。
女子宿舍都沒住過的我,為什麼忽然間便體驗到了男子宿舍?
本質上,不是人類的我睡不睡覺其實都可以。
不睡覺不吃東西並不會影響到生命特征,這兩種事物純粹是精神方麵的享受。
然而現在這種情況顯然是與我的初衷背道而馳。
即使他們兩人的呼吸非常淺淡,幾乎沒有任何聲音,我還是感到莫名的不爽。
但我又不想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烙餅讓他們察覺到我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