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遠山帶著人走了。
獨立團團部,李雲龍站在地圖前,反複的琢磨。
雖然他覺得河源縣是個軟柿子,但還是要好好思考下,該如何排兵布陣,才能輕鬆拿捏這個軟柿子。
正思索間呢,趙剛回來了。
他見楊遠山已經走了,也沒有奇怪,而是拿著一張紙對李雲龍道:
“老李,旅長對你的想法沒有直接拒絕,而是命令你把整體作戰計劃報上去。”
“什麼?
報計劃上去?
太好了!
旅長這是同意我們打河源縣的主意啊!”
李雲龍喜出望外,連忙搶過電報紙看了起來。
這段時間,他每天都抽些時間讓趙剛教他認字,能熟練掌握的字,已經比以前多了不少,看起電報來,也沒那麼費勁了。
花了幾分鐘,李雲龍才算看完了短短的電報,當即道:
“老趙,我來說作戰計劃,你幫我寫下來,咱們儘快彙報給旅長。”
“好!”
趙剛說著就走到桌子邊坐下,拿出一隻鋼筆,準備記錄了。
……
話說楚雲飛那邊,他和孫銘殺出河源縣城後,找到他們之前藏起來的戰馬,然後一路疾奔,往西潘鎮奔去。
花了一天多時間,休息了幾次,把座下的上等戰馬累得口吐白沫後,他和孫銘才趕回了西潘鎮。
方立功見他們回來,連忙迎上前來問:
“團座,您回來了!”
楚雲飛去河源縣,誰也沒告訴,因此方立功也不知道他帶著孫銘去乾啥了。
“嗯。立功兄,立刻去集合全團,準備作戰!”
“什麼?
作戰?
打誰?
還要集合咱們全團之力?
而且團座,現在天都快黑了啊!”
方立功當場懵了。
完全不明白這楚雲飛抽什麼風。
“彆說現在天沒黑下來,就算真的已經黑了,甚至深夜、淩晨,難道就不打仗了?
伱先去集合部隊,然後帶營長們來我的團部,我要布置作戰任務!”
楚雲飛沒有解釋,回懟一句,然後直接安排道。
他心裡十分著急,擔心李雲龍這個一貫見了好處就不撒手的家夥捷足先登了。
畢竟這狗日的所在的位置距離河源縣,可比自己這西潘鎮近多了啊。
見他這麼說,方立功也隻好一頭霧水地答應下來。
“是!”
……
打發走了方立功,楚雲飛進了自己的房間,安排副官給弄了熱水來,他好好地洗了個澡,然後穿上一身筆挺的上校團長軍裝,這才去了自己的團部。
孫銘早就收拾完了,正在他門口等著,這會兒見他出來,連忙跟上。
團部裡,358團的幾個營長、副營長都已經到了,正在議論紛紛。
所有人都不知道,為什麼楚雲飛會突然抽風,說要布置什麼作戰任務。
人人均想:這小鬼子也沒打來啊,作什麼戰?
難道是上峰又要瞎指揮了?
那豈不是又得損失慘重?
苦啊!
不過麵色蒼白的一營長錢伯鈞和他的副營長張富貴卻是坐在一邊,默默無語,顯得和其他七嘴八舌的人格格不入,十分老實。
前番被楚雲飛當著眾人的麵狠抽,錢伯鈞傷的不輕,養了一個來月才算康複。
不過楚雲飛並沒有撤掉他一營長的職務,所以現在,他還能坐在這裡。
隻不過,麵子肯定是丟了個精光了。
而且參謀長方立功偶爾看他的眼神,卻像在看一個死人。
很顯然,方立功心裡,還在琢磨著,怎麼搞掉他這個礙眼的家夥呢。
……
“團座到!”
門口衛兵高喊。
屋裡眾人連忙站起來,對著楚雲飛敬禮。
“團座!”
“都坐吧。”
楚雲飛還了個禮,就坐到主位上,端起茶香嫋嫋的西湖龍井喝了一口。
頓時覺得口舌生津,舒坦極了。
這幾天在外奔波,屬實讓他覺得有些辛苦。
現在一口香茶,瞬間讓他感覺活了過來。
他喝著茶,下麵的方立功等人鴉雀無聲,俱都默默地等著。
358團裡,等級之森嚴,楚雲飛的威權之重,可見一斑。
“諸位,我準備拿下河源縣!”
楚雲飛放下茶碗,開口了。
這一開口,頓時石破天驚!
在場眾人頓時齊齊失聲驚叫:
“什麼?打河源?這——”
方立功第一個站出來勸道:
“團座,河源縣不是有小鬼子一個聯隊駐守嗎?
我們358團雖有5000之眾,但要主動進攻小鬼子一個聯隊,還是力有不逮啊!
而且小鬼子縮在城裡,依托城牆和地堡、炮樓等形成立體防禦體係,我們要打,絕非明智之舉!”
炮營營長梁國平也道:
“團座,我們炮營的山炮用了這好幾年了,炮管的壽命也都快到了,可不能再隨便亂打了啊!
萬一把炮都打廢了,現在上峰的補充又困難,咱們炮營可就名存實亡了。”
二營營長顏家強開口:
“團座,咱們要打河源縣,傷亡肯定不會小,這撫恤金,是不是該提前撥下來?
要不然我怕兄弟們不願意啊。”
聽到這些人的話,楚雲飛差點鼻子都氣歪了。
心道:我這個團座的話,現在是不好使了嗎?
打個縣城,你們這麼磨磨唧唧。
他卻不知道,如果他說打個炮樓,這些人肯定二話不說,立刻就執行命令了。
但打縣城,所有人都覺得不可能贏,是去送死,當然沒人願意了。
能在晉綏軍裡當上軍官的,誰是傻子?
送死的事,誰願意乾?
楚雲飛正準備把這些人怒罵一通的時候,錢伯鈞跳了出來,對著眾人怒罵道:
“你看你們這慫樣!還有卵子嗎?
團座既然說打河源縣,那就打河源縣!
誰不想打的,自己把位置讓出來,讓下麵的兄弟坐!”
罵完他們,錢伯鈞不顧這些人的豬肝臉,又對楚雲飛道:
“團座,什麼時候打?
我一營願意打頭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