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剛還在擔心楚雲飛捷足先登、搶先攻打河源縣的時候,楚雲飛帶著358團全團,正緩緩地在山路上行軍。
隻不過,他的心情十分糟糕。
原本他以為自己帶358團昨天下午就開始出發,應該很快就能趕到河源縣的。
可是沒想到,全團集合,就花了他1個多小時。
然後全團出發,走了不到2個小時,天就黑了。
天黑以後,全團的行軍速度就肉眼可見地慢了下來。
而且每過半小時,除了一營長錢伯鈞以外,二三四營和炮營的營長們就開始接二連三地找過來,嚷嚷著說天黑了,弟兄們不想走了,申請原地宿營休息。
楚雲飛的鼻子都快氣歪了,這特麼這麼長時間,他們才走了不到二十裡路而已。
幾乎可以說,還沒離開西潘鎮多遠!
這種情況下,他怎麼可能同意這幫人的要求?
當即揮動馬鞭子,連抽了好幾個營長,嚴令所有人打起火把,繼續行軍。
營長們挨了打,是敢怒不敢言,隻能大聲呼喝著手下人加快速度,快點走。
但358團的士兵們,哪個是勇猛敢戰的?
聞聽大晚上的,還要打火把行軍,俱都十分不滿,議論紛紛,吵吵嚷嚷,但是腳下卻慢如蝸牛,擺明了不願意合作。
……
隊伍最前列的一營隊列裡,副營長張富貴聽說了後麵傳來的鬨劇,忍不住湊過來小聲對一直老老實實的營長錢伯鈞道:
“營座,還是你英明啊,聽說其他幾個營長都被團座給抽了!”
錢伯鈞聞言,眼神裡閃過一絲仇恨,冷笑道:
“那幾個蠢貨就是看不清形勢。
現在擺明了楚雲飛要立個大功好升少將旅長,他們卻故意扯後腿,不挨抽才怪。”
“可是營座,難道我們一營就這麼一路快馬加鞭,趕到河源縣嗎?
那小鬼子可不是好惹的啊?”
張富貴十分不樂意。
打仗,那是隨便打的?
那可是要死人的啊!
“哼,我聽楚雲飛說八路那邊的獨立團也在打河源縣的主意,你覺得以咱們現在的速度,能趕在八路前麵?”
錢伯鈞瞥了他一眼。
“嘿嘿,那肯定不能。
那夥泥腿子,都是鐵腳板,聽說小鬼子開著卡車、三輪車都追不上他們,咱們358團想趕在他們前麵,那是癡人說夢。”
張富貴搖了搖頭。
“那不就行了?”
錢伯鈞陰惻惻地反問。
“高啊!營座!
我還說你這次怎麼會搶著打頭陣呢,原來是這樣!
厲害!厲害!”
張富貴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覺得錢伯鈞這個家夥,經過這次的挫折,儼然變成一個狠角色了。
這不禁讓他有些振奮,他跟錢伯鈞那可是穿一條褲子的弟兄,錢伯鈞要是發達了,那他張富貴,肯定能沾光啊!
妙啊!
……
楚雲飛高坐馬上,看到自己的隊伍走得比蝸牛還慢,不禁氣得七竅生煙。
按這個速度,再走三天三夜也到不了河源縣。
他當場就喝令道:
“孫銘,伱帶警衛連去,把前麵那些故意拖延不肯走的,全都拉出來給我斃了!”
“什麼?斃了?
團座,這是不是重了些?
要不抽兩鞭子也就得了。”
孫銘十分猶豫。
都是一個團裡攪馬勺的兄弟,就因為走得慢,直接斃了,這也太誇張了些。
“怎麼?孫銘,我的話不好使了?”
楚雲飛冷笑道。
“團座,我——”
孫銘臉色十分難看。
他對楚雲飛的忠心,那可是天日可鑒的啊!
現在被楚雲飛這一質問,頓時覺得受到了侮辱。
“立刻執行命令!”
楚雲飛喝令。
“是!團座!”
孫銘當即接令,隨後就策馬去辦了。
不一會兒,前麵路邊就傳來了孫銘等人的大喝聲:
“團座有令,加快速度!
拖延遲緩,立即槍斃!”
起初有人還對他們這道命令不以為然,冷嘲熱諷,篤定他們不敢直接殺人。
可沒想到孫銘真的拖出去幾個跳得最歡的,就在路邊槍斃了,所有人才頓時老實了,再也不敢作妖。
……
前麵一營的人聞聽後麵各營都有被槍斃的了,不禁心裡對營長錢伯鈞十分感激。
人人均想:難怪營座強令我們必須加快速度呢,原來他提前知道了團座會動手殺人。
果然是團座的第一心腹!
前番團裡都傳言營座失寵了,果然是謠言!
咱們跟著他混,果然大有前途。
不過副營長張富貴看到後麵各營的速度都提了上來,不禁又憂心忡忡地問錢伯鈞:
“營座,團座下手這麼狠,看來是對這河源縣勢在必得啊!
到時候,咱們一營不會真的要第一個衝鋒吧?
以血肉之軀,衝擊小鬼子重兵防守的縣城,這不是讓我們去送死麼?”
“哼!你放心好了。
咱們團裡這些人,你還不知道?
楚雲飛靠殺人能讓他們堅持一兩個小時就了不起了,我看最多兩個小時後,他們肯定打死都不會走了。
我就不信,楚雲飛還能把所有人都槍斃?”
錢伯鈞冷笑。
“哈哈,說得也是。”
張富貴連連點頭。
他知道楚雲飛是個狠角色,但他也不相信楚雲飛會那麼蠢。
……
果然,靠著孫銘的強勢殺人,358團全團將士打著火把又走了一個小時後,行軍速度再次慢了下來。
原本噤若寒蟬的隊伍也開始喧嘩起來。
各種汙言穢語不斷地鑽進楚雲飛的耳朵裡,內容無非就是辱罵他這個團座不體恤下麵士兵,把兄弟們當牛馬等等。
聽到這些家夥的議論聲,楚雲飛握著馬鞭的手都在顫抖。
眉毛一豎,就要讓孫銘繼續去殺人。
旁邊方立功見了,連忙建議道:
“團座,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不如讓將士們先埋鍋造飯,吃完晚飯再走?”
楚雲飛抬起手腕,看到現在的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八點半,也隻好點頭答應: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