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源縣城裡,第一軍臨時憲兵聯隊,在平田一郎玉碎後,接任聯隊長的山岡龍憲大佐,正端坐在自己的聯隊部裡,大發雷霆,訓斥著手下的第一大隊大隊長蘆田秀男少佐。
“八嘎!
蘆田君!整整五天了,你還沒有抓到一個土八路?
甚至連線索都沒有,你到底在乾什麼?”
“聯隊長閣下,卑職擔任第一大隊大隊長才三天!
而且當時在場的蝗軍勇士們全都看見了,土八路已經逃出了縣城!
我想聯隊長閣下如果想要線索,應該請特高課的人來調查!”
蘆田秀男感覺自己十分冤枉。
他明明好好地在水泉的第225聯隊中擔任中隊長,結果忽然接到一紙調令,就被升官到這個莫名其妙的憲兵聯隊中當了大隊長。
對於升官,他當然是開心的。
但等他和其他二三十名從225聯隊中抽掉出來的軍官一起,來到河源縣城之後,就赫然發現自己接手的完全是個爛攤子。
整個聯隊的中隊長、大隊長、聯隊長都被土八路一鍋端了不說,下麵的士兵更是稀爛無比。
根本就不是他理解的蝗軍勇士模樣。
一問才知道,這些人大部分之前都隻是晉陽城的浪人和僑民,開槍都是最近幾個月才學的!
簡直離譜!
說他們是蝗軍勇士,簡直是侮辱勇士這個名號!
蘆田秀男甚至覺得,自己之前那個中隊,能輕鬆擊潰現在這個大隊!
而最讓他無語的是,這個聯隊戰鬥力拉胯也就罷了,指揮機關也不省心!
同樣是新來的聯隊長山岡龍憲,這幾天拚命催著自己滿城抓捕土八路。
他覺得對方的腦子簡直是有坑!
土八路殺害了前任聯隊長平田一郎中佐,那都是好幾天前的事了,隻要不傻,肯定都跑了啊,自己現在還帶人抓捕個毛線啊!
內心沒有相信的力量,蘆田秀男辦事當然也就敷衍,所以他上任大隊長三天以來,基本就是摸魚。
當然,就算他不摸魚,靠著手下那些臭魚爛蝦,肯定也是抓不住一個八路的。
這就是後話了。
此刻,麵對山岡龍憲的找茬,蘆田秀男並不畏懼,他覺得自己剛來三天,對方也不可能拿他怎麼樣。
所以毫不示弱地直接回懟。
但他沒想到,這位新任聯隊長,可是個暴脾氣!
見他居然不老實認錯,當場大怒,衝過來就一巴掌甩在他臉上,怒罵道:
“八嘎!
你參軍第一天,沒有老兵教過伱規矩嗎?
膽敢對本聯隊長不敬?”
“卑職不敢!
請聯隊長閣下見諒!”
被一巴掌打得眼冒金光的蘆田秀男連忙低頭認錯。
見他終於老實,山岡龍憲也不為己甚,厲聲怒喝:
“土八路能摸進縣城,肯定有人幫他們,去把那個黃四郎抓起來拷打,此人身為維持會長,也參加了平田君的生日宴會,卻能在土八路的手裡活下來,定然跟土八路有合作!”
“嗨!卑職這就去。”
蘆田秀男可不敢說半個“不”字。
雖然剛剛他才從黃四郎家裡出來,享受過黃四郎的小妾。
但現在既然聯隊長閣下讓自己拷打對方,那就拷打好了。
反正疼的不是自己。
……
讓蘆田秀男下去辦事了,山岡龍憲叫來了自己的聯隊參謀長衛藤彥四郎。
“衛藤君,聯隊的情況,你摸清楚了嗎?
花穀君對我們,可是有著殷殷期盼啊!”
平田一郎和他手下的軍官全都出事後,臨時憲兵聯隊裡的電報員當即就把情況彙報給了晉陽城的第一軍司令部。
參謀長花穀純之聽說平田一郎出事,當即就是狂喜。
——無他,這平田一郎,是司令官筱塚一男安排的人,現在這廢物完蛋了,那這個筱塚一男授意組建起來的憲兵聯隊,順理成章地就落到了自己的手裡。
在他看來,一個聯隊的蝗軍,可比他手裡之前掌握的那些蝗協軍靠譜得多啊。
必須牢牢抓在手裡!
於是他仔細盤算,從晉陽城所剩不多的守軍裡,找了數名大佐和中佐軍官,進行麵談。
經過一番仔細斟酌,最終選擇了山岡龍憲和衛藤彥四郎分彆擔任這支憲兵聯隊的聯隊長和參謀長。
隨後就命令他們帶著一個中隊的精銳,快馬加鞭地從榆次經壽縣,疾奔河源縣而來。
他們這氣勢洶洶地模樣,在經過壽縣時,當然驚動了新一團的孔捷。
他當即就調動部隊,準備阻擊,可沒想到,這夥小鬼子雖然被他的人偷襲打死打傷一二十名小鬼子,但卻並不戀戰,一路衝了過去,完全沒有給新一團堵住他們的機會。
山岡龍憲二人到了河源縣後,他一邊派手下新來的這些大隊長、中隊長去城裡追索那些膽大包天的土八路,另一邊也派出了參謀長衛藤彥四郎去下到部隊,去了解整個部隊的情況。
畢竟在他們臨行前,花穀純之親自交待了他們三個任務——首要任務是掌握住部隊,然後才是守住河源縣,最後才是消滅土八路。
聞聽山岡龍憲的話,衛藤彥四郎連忙失望地回答:
“聯隊長閣下,這支部隊的實力,恐怕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