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在遊戲裡每個角色都有支線劇情,如果運氣好就能開啟支線,達成成就,成就越多則等級越高。
等級高的好處非常簡單粗暴,就是你比彆人血更厚,也許碰上NPC殺人,等級低的一刀就死了,高級玩家還能剩半管血,足夠用道具逃之夭夭。
薑楚單手撐著下巴,非常無聊地看縮小版的許陽做針線活。
他應該是用一張鬼牌,直接進入支線劇情了。
他想了很多,比如許陽到底怎麼混入玩家隊伍的,比如它的道具卡從哪裡來,難道是從其他玩家那裡搶的?
也不是沒有可能。
之前聽陸凝說,A級道具卡的存在非常稀有,連她這個高級玩家都隻有一張B級。而且這個遊戲本身很公平,不會出現那麼多張A級卡都在同一個玩家身上。
那麼隻有一個可能,這些道具卡來自其他通關失敗的玩家。
這就很可怕了,說明NPC中有一部分很可能會意識到玩家的存在。
現在年幼版的許陽就在他不遠處坐著,安安靜靜,不吵不鬨,自從薑楚把木雕麵具蓋在他臉上之後,他就不願意摘下來了。
一個小小的紙團突然扔在他頭上,小孩帶著麵具回身看去。
“許陽。”薑楚朝他勾了勾手,“你過來一下。”
小孩抿了抿唇,下意識扶住臉上的麵具,慢吞吞走過去:“我不叫許陽。”
薑楚:“那你叫什麼?易小梅?”
小孩居然認真的點了點頭。
薑楚撐著下巴:“那許陽這個名字怎麼回事?”
小孩從黑洞洞的眼眶裡看向他,眼神有一瞬間無語,仿佛在說我怎麼知道。
薑楚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才突然反應過來。
易小梅怎麼混入玩家隊伍的——他使用了其他玩家的姓名,被判定為玩家,同時還能遠程操控另一個自己附身在村長身上。
怪不得他一直用麵具遮著臉,原來是怕玩家發現。
而且像宋誌文那麼警惕的人,為什麼會涼?很有可能他對同為玩家的許陽毫無防備,才給了他可乘之機。
有意思的是,他一直跟在薑楚和陸凝身邊,卻一直沒有對兩人下手。
為什麼?
“名字聽著像個小姑娘。”薑楚隨口道。
麵前的人仿佛隻是隨口一問,但是小孩認認真真回答了:“女名好生養。”
薑楚點點頭,有些地方確實有這個說法。
這小孩如果沒有臉上的笑,其實長相非常清秀。
他有心測試一下小孩對玩家的感知度,蹲下來深深看著他:“你知道我是從哪裡來的嗎?”
小孩看了他一眼,可以聽見明顯的悶笑。
“我知道。”他說,“你突然出現,雖然其他人都沒有感覺,但你肯定是天上下凡的神仙。”
薑楚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這小孩……居然真的能感覺到玩家。
玩家的出現絕對不會讓NPC發覺,仿佛他們本身就存在一般。
雖然現在沒什麼大問題,小孩隻是把他當做神仙而已。
他轉過頭,不去看小孩的眼神:“你在做什麼?繡花?”
小孩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麵具,心情肉眼可見的消沉下去:“嗯,我在給新娘服繡花。”
薑楚心裡一緊:“什麼新娘?誰的新娘?”
小孩嘴角露出一絲冷酷的笑,不過掩在麵具裡,沒有讓薑楚看見:“是我姐姐,她要嫁給河神。”
“為什麼?”
“你問的是為什麼要嫁新娘給河神,還是為什麼我要給姐姐繡花?”小孩仰頭看向他,“如果是第一個問題,那是因為河神要求我們這麼做。”
薑楚沒說話。
“不然他就發大水淹了村子。”小孩語氣冷靜到堪稱冷酷,“可是也沒看見哪次他阻止了大水啊。”
“你為什麼和我說這些?”薑楚緩緩開口,“不怕我去告狀?”
小孩露出疑惑的目光:“我在向你告狀呢,你難道是個壞神仙?”
薑楚:“……哦。”
這小孩看起來有點傻啊。
薑楚繼續問:“那第二個問題呢?”
小孩眼睛裡閃過一絲笑意,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我真的很討厭他們。”
光這一句話,就有了日後血新郎的架勢。
薑楚不說話了,小孩低下頭繼續完成手裡的活。
兩人之間又安靜下來,隻能聽見另一條街上小孩嬉鬨。
薑楚一想到那個神經病一樣的血新郎,又往他腦袋上扔了一個紙團。
小孩的腦袋跟著點了點,看著有些傻,他摸了摸自己的頭,悶聲道:“你彆打擾我。”
薑楚:“哦。”
他安靜的看著小孩,看了許久,突然感覺到自己開始脫離場景。
小孩就像感覺到了什麼一般,突然回頭看向他。
“你、你要走了嗎?”他磕磕巴巴詢問。
薑楚掙紮著囑咐了一句:“如果彆人欺負你,記得反抗。”
小孩想過來抓住他的手,猶猶豫豫的,最後錯失了機會。
薑楚消失在了原地。
其實也不是消失,他又回到了剛剛進入支線的場景,自己的右手還是被人牽著,那個看不見的人又帶他去了另一個方向。
這次,他直接出現在了河神廟裡。
在村民的眼中,他就像帶著特效一般突然出現,讓他們驚為天人,立刻把他奉為座上賓,問他是不是神仙派下來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