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楚:“……”
薑楚:“……”
鄭知澤已經嗷的一嗓子叫了出來,薑楚眼疾手快,立刻撲過去捂住他的嘴,才沒讓他把整棟樓都叫起來。
鄭知澤:“唔唔!唔唔……”
薑楚怕把他捂窒息了,趕緊放開,鄭知澤咳了幾聲,才斷斷續續道:“它……它……從哪裡冒出來的?”
薑楚頓了頓,說:“你覺得他是怎麼出現的。”
不就是恐怖遊戲裡經常有的那種出場方式咯。
鄭知澤:“……”
男性人偶安安靜靜坐在薑楚床頭,眼睛半闔,容貌極為俊美,如果不仔細看,它幾乎能和真人媲美。
剛剛薑楚為了捂住鄭知澤的嘴,情急之下將它的手甩開,也不知道有沒有磕碰到哪。
他走過去,拿起人偶的手看了看,沒有碰壞,手也跟人一樣,甚至關節球都非常靈活。
人類會對未知的和與自己過於相似的東西產生恐懼,這也是為什麼,當人偶越做越逼真的時候,反而人類對它們越來越抗拒。
因為實在太像了,誰也不知道是不是某一天他們會真的站起來,做出和人類一樣的動作和表情。
而當一個酷似真人的人偶,在半夜突然出現在房間裡,恐懼指數不下於床下有人。
還不如床下有人呢。
鄭知澤緊張道:“薑楚,我們趕緊把他扔出去,你不覺得他在這裡很恐怖嗎?”
薑楚把人偶的手放下,說:“萬一他又進來怎麼辦?”
他在關燈前已經確認鎖好了房門,即使這樣它還是出現在了房間。
說明把他放在哪裡都沒用。
薑楚對他說:“你小聲點,小事而已,彆吵醒她們睡覺。”
鄭知澤捂著心臟,心想你管這叫小事?
人偶的眼睛半闔,薑楚想了想,雙手從它腋下穿過,將它提到半空,讓他成直立狀站在床上。
眼睛果然睜開了。
少年模樣的人偶盯著自己麵前的人,眼睛是很普通的黑色,顯得漆黑而深沉。
薑楚有點懷疑是那位父親的傑作,但是也不確定。畢竟他晚上才說了那番話,以正常人的能力不可能那麼短時間內完成一具人偶。
他把人偶放在旁邊的櫃子裡,然後關上,找來布條將櫃子把手纏了幾圈,然後打了個死結。
鄭知澤還是放心不下,提議把它從窗戶外扔出去。
薑楚已經躺在床上了:“我懷疑閣樓裡的那具人偶就是它。”
鄭知澤噤聲了。
薑楚繼續道:“以母親的重視程度,如果看見它四分五裂的躺在窗外,她不會放過我們。”
說不定還會觸發死亡條件。
薑楚:“睡覺睡覺。”
房間再次陷入了黑暗。
也許是驚嚇已經足夠多,也許是已經破罐子破摔,鄭知澤這次很快就睡死過去。
薑楚準備等淩晨四點半的日出,他翻了個身,稍微閉了一下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傳來衣料摩擦的聲音。薑楚一睜開眼睛,果然發現人偶又坐在了自己床頭。
唉。
薑楚翻身回來,又歎了口氣。
這要是換了沒玩遊戲之前的他,現在可能就嚇蒙了。
他閉眼很快,完全沒有發現身邊的人偶護食一樣護在他身邊,目光灼灼看向緊閉的房門。
【死……】
房門外傳來一點為不可查的動靜,然後又消失了。
鄭知澤沒有動靜,薑楚卻耳朵動了動。
*
第二天一早,鄭知澤醒來的第一句話是:“這他媽才第一個晚上……”
他要熬到什麼時候去??
隨後才扭頭看見幾乎和人偶滾到一起的薑楚,喃喃道:“這是一幅多麼和諧友愛的畫麵。”
看得他差點忘了這裡是恐怖遊戲裡。
薑楚微笑著坐起來,保持著笑容,把人偶提起來,然後放到櫃子裡,砰砰兩聲把櫃門關上。
然後他回過頭,看向目瞪口呆的鄭知澤,自然的轉移話題:“我們今天去找一下閣樓的鑰匙。”
鄭知澤:“哦,好。”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薑楚很生氣。
女生也在這個時候起床了,薑楚和鄭知澤把幼弟叫醒,提著他下了床,之後便隨他跑了。
鄭知澤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跟兩個女生說了一遍。
任雅擔憂道:“薑楚真的沒問題嗎?我總覺得他被NPC盯上了。”一般被NPC盯上都沒什麼好下場,不是掉血就是死亡。
薑一一卻對他很有信心:“不會,我哥超能打。”
幾人說到了樓上古怪的閣樓,都覺得需要去樓上看一下,這家人對閣樓上的東西諱莫如深,如果不去看,他們連這家人的秘密都不知道。
任雅還提議:“咱們不是要看一下玩家消失的第十三級階梯嗎?聽說它出現在晚上的幾率比較大,我們要不要碰碰運氣?”
薑一一容易害怕忘得也快,立刻讚成這個提議。
兩個人同意,基本上意味著全票通過。薑楚肯定會參與,鄭知澤沒人考慮他的意見。
但他還想拯救一下自己:“小雅,晚上出門會不會太危險了……你看,我們昨天晚上僅僅呆在房間裡,也出了事……”
任雅:“不會不會,你死了在遊戲外麵等我就行,我幫你報仇。”
鄭知澤:“小雅你真好。”
他都被感動哭了呢。
吃早餐的時候,薑楚不經意提了一句:“母親,這個房子裡最漂亮的人偶是哪一個?”
母親的手顯而易見頓了頓,片刻後才若無其事笑了起來:“為什麼突然這麼問呢?”
薑楚:“父親答應我會送我一個最漂亮的。”
她看向父親,神色嚴肅的男人微微一頓,繼而點頭:“是的,我答應了你。”
母親立刻道:“那你就在這些孩子中挑一個好了,這些孩子都很漂亮。”
她指了指旁邊圍觀的驚悚人偶們。
薑楚:“……”
玩家聽了沉默,玩家聽了流淚。
這兩個NPC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麼毛病?
薑楚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借著這個理由光明正大的拿起人偶的手查看。
背後兩個NPC什麼動作也沒有,一個端碗一個舉勺,仿佛定格一般維持著詭異的動作,全都微笑看著薑楚,目光和藹,卻如芒在背。
剩下三人都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也不敢吱聲,也不知道他哪來這麼大的膽子,居然這麼淡定。
換做他們可能腿都軟了。
薑楚快把所有人偶都看完了,才拿起其中一個,說這個好看。
鄭知澤反應最直接,他吐了。
這個人偶的臉坑坑窪窪,似乎像皮膚下爬滿了蛆蟲,還不如旁邊掉頭的。
尤其是跟房間裡那個人偶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彆。
兩位家長欣慰的點了點頭,招呼他坐下來繼續吃飯。
幾個玩家在飯桌上忍住沒問,吃晚飯才找了個地方問他:“你到底要乾什麼?”
薑楚把人偶用一隻手包在懷裡,另一隻手舉起它的右手,給他們看。
任雅:“這……”
在幾人注視下的這隻手,缺少了一節中指。
薑一一深沉道:“它豎中指結果遭了報應?”
薑楚讓她一邊呆著去:“想想昨天從水池裡撈上來的指骨。”
鄭知澤乾笑道:“巧合吧,這些人偶或多或少都有殘缺。”
薑楚卻搖了搖頭:“我都看過了,缺手指的可隻有這一具。”
任雅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可是大小不對啊,這個人偶的手指太小了,和那節指骨對不上。”
也確實說的沒錯。
薑楚拍了拍人偶的腦袋:“反正我已經把它要來了,方便以後觀察。”
鄭知澤抖了抖:“你不可能把它放在我們房間吧?”
薑楚覺得也是,似乎隻能放在一樓。於是他找到了昨天鎖人偶的櫃子,在上層抽出一個抽屜,放了進去。
他們想上閣樓,除非拿到鑰匙,而鑰匙隻有可能在兩個大人手裡。
薑一一:“那我和任雅去跟著女人,看看她會不會藏在房間裡。”
於是男生就去跟著父親。
他們經過二樓的時候,沒發現長姐,似乎帶著弟弟出門散步了。兩個大人的房間也在一樓,隻不過在上樓之後右拐才是大人房間,孩子的房間要左拐。
然而他們卻沒有找到父親,他似乎也出門了。
這位父親不知道什麼工作,似乎格外忙綠,而且工作壓力不小,以至於他經常忽視自己的外形。
薑楚在父母的房間裡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
他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發現牆上正中央的地方有一片陰影區域,似乎以前在這裡掛過一幅畫。
或者更有可能是照片,而且是全家福。
他沒怎麼多想,隨後鄭知澤就過來叫他:“我發現了一個工作室。”
鄭知澤用道具打開了隔壁一個上鎖的小房間,這個房間真的太小了,連門都隻有普通門的一半寬,隻能很勉強進入一個人。
但是進入房間之後,裡麵卻並不狹窄,反而能放下一張桌子和一個書架,桌子上擺滿了演算圖紙。
鄭知澤湊上去看了看:“那位父親是個工程師。”
一個相當正常的職業。
薑楚轉過身來:“我找到了一本日記。”
日記本被綠皮包著,首先映入視線的,是封麵上的名字。
雲有光。
鄭知澤也看到了,愣了愣。
這個日記本是上一任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