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楚站在原地,一度以為自己失去了意識,大腦一片空白。
腳底的冷血逐漸浸潤開。
走廊的燈突然被打開,周圍的冷意突然消散。
“班長?”陸寒舟似乎很訝異,“你站在外麵做什麼?你腳下這……”
薑楚似乎才想起來要呼吸,結果操之過急,被一口空氣嗆到了自己。
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著急,他的眼角逐漸流出生理性的淚水,眼尾緋紅。
陸寒舟連忙上去幫他順氣,又看見他沒穿鞋踩在血水中,眼色一沉,彎腰把他打橫抱了起來。
入手的第一感覺居然是——好輕。
薑楚高中的時
候居然有這麼輕嗎?
陸寒舟的眼眸微微發亮。
薑楚還在咳嗽,眼淚順著眼角落下來,鼻尖都開始泛紅,看起來就像被牙齒輕輕咬過。
猝不及防被抱起來,他居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讓陸寒舟把他放下來還是解釋剛剛的情況,隻能緊緊抓住他的衣袖。
旁邊的宿舍似乎聽見了外麵的動靜,有人疑惑的走出來查看情況。
體育委員隻探出半個身子,正好看見陸寒舟的背影,嘴
快道:“大學霸,你站門口乾啥呢?你今天晚上不是值日嗎?”
陸寒舟頓了頓,緩緩轉過身來,體育委員才看見被陸寒舟抱在懷裡的班長。
陸寒舟對他可沒有對薑楚那樣的好臉色:“你有事嗎?”
體育委員立刻道:“我沒事我沒事。”說著就把門帶上。
我真是一個識時務的俊傑,體育委員恍恍惚惚這麼想。
不對啊,為什麼陸寒舟要抱著班長?
薑楚抿著嘴,因為這副樣子被看到而有點尷尬,掙紮著要下去,陸寒舟卻手一緊,把他按實了:“你沒穿鞋。”他眼睛順著看去。
因為天氣炎熱,小班長穿的褲子隻有五分長,膝蓋以下的小腿全都露在外麵。
薑楚:“我下去穿。”
陸寒舟沒回答,把他抱到了自己床上坐著。
他們宿舍是四人間,兩張上下床,薑楚和陸寒舟的床位正好一上一下。
他眼中還有剛剛受驚後的餘韻,似乎不想露出自己的害怕,一直繃著臉,緊緊抿著嘴唇。
陸寒舟動作很快的把宿舍門口收拾乾淨,幾條魚被他用垃圾袋裝著扔到了樓下,然後才回來,把門在身後關上。
“陸寒舟。”薑楚說,“可以把門反鎖嗎?他們倆今天晚上不會回來。”
陸寒舟反手把鎖給鎖好。
“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他柔聲道。
薑楚沒有立刻告訴他,而是冷酷的回答了一聲:“沒事。”
就算告訴陸寒舟也沒用……難道他有辦法解決嗎?
還不如彆把無辜的人卷進來。
他又冷酷的添加一句:“惡作劇而已。”
陸寒舟盯著他,似乎想確認他是不是在說謊,然後哦一聲。
睜這麼大眼睛看著他,還說自己不怕。
——原來薑楚以前真的這麼怕鬼啊。
陸寒舟舌尖抵住自己上顎,不讓自己笑出來。
他近乎無奈道:“你不告訴我,難道自己憋著嗎?憋著能有什麼用?不如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我陪你一起想辦法。”
然而不論他怎麼問,薑楚都不說話,眼裡明晃晃寫著“拒絕合作”。
“你看,你都不跟我好好說話,我能有什麼辦法?”他攤手,隨後小聲嘀咕道:“虧你還讓我好好跟你說話……”
“你剛剛嚇成那樣,臉都白了。”陸寒舟注意他眼底的掙紮,“就算是惡作劇也很惡劣,我們可
以告訴老師。”
當然,告訴我最管用。
他心裡這麼想。
薑楚忍不住道:“剛剛你才把證據消滅,怎麼告訴老師?”
陸寒舟無辜道:“哦,我下次注意。”
他真的不希望還有下次!
薑楚也不好意思一直坐在人家床上,踩著拖鞋去浴室衝了衝。
後半夜一直沒出事,但是薑楚依舊睜著眼睛到了很晚。--
雖然嘴上說的瀟灑,但他當時不過色厲內荏罷了,燈一黑,殘留的恐懼又爬了上來。
他絕望的把被子蒙在頭上。
陸寒舟在下床盯著他的床板,眼睛微轉,看向門口冒出來的一小節奮力往裡麵擠的魚尾。
他動了動手指,魚尾瞬間爆成一團血塊,飛速縮了回去。
*
第二天他理所應當沒有醒來,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二節課下課的鈴聲剛好在窗外響起。
宿舍裡空無一人,陸寒舟也早早離開去上課了。
薑楚震驚無比,居然都沒有人叫他一聲嗎?
還特彆貼心的幫他把門關好,防止他被外麵的動靜吵醒。
然後他一覺錯過了早自習,還錯過了兩節課!
等他換好衣服的時候,宿舍門從外麵被打開,他第一時間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驚悚事件,警惕的看向門口。
陸寒舟正好進來,看見他的眼神,不禁失笑:“你在看什麼?”
少年的腰肢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肌理,弧線優美纖細,在卷起的衣服下擺露出雪白的一截。
薑楚對他翻了個白眼,把校服衣擺放下來,才算穿好:“看你去做什麼了。”
“你怎麼跑回來了?”薑楚不經意問他,“沒有去上課?”
陸寒舟把手裡的塑料袋放在桌上:“去買早飯了,我不想去上課。”
早飯他買了兩份,一份推給了薑楚。
薑楚想了想,乾脆也把早上的課翹了。
吃完飯以後,薑楚才彆扭的開口:“昨天晚上謝謝你啊……”
陸寒舟笑笑:“你指什麼?指我抱著你進來,又讓你坐我的床嗎?”
麵對這種程度的調侃,薑楚完全不為所動,叉子在餐盤旁邊一刮:“我是說謝謝你出現。”
如果陸寒舟那個時候不及時出現,他不知道會遇到什麼。
那個冰冷的感覺太真實了,他完全無法說服自己是幻覺或者夢境。
陸寒舟也難得臉色凝重起來,認真道:“碰到這種事,你有解決辦法嗎?要不要報警?”
--
薑楚:“警察已經開始調查杜漪那件事了,我隻要再提供線索就行。”
但是之後他會不會繼續碰上這種事,他很難說。
而且這顯然是靈異事件。
薑楚說:“我想再去水箱那兒看看。”
陸寒舟順口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薑楚微微揚起下巴,“你不要參與了。我今天去找老師申請,搬出這個宿舍。”
陸寒舟愣了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不牽扯到你。”薑楚比他還意外,“這很難理解嗎?”
現在這些糟心事似乎都圍著他打轉,在他身邊肯定不安全。
陸寒舟笑不出來了。
他的
眼眸在薑楚看不見的地方逐漸變紅,在紅色黑色之間反複變幻,嘴角勾起來的弧度很勉強。
搬出去?不牽扯到他?
裝的自己有多不害怕似的,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誰嚇得渾身冰冷,大半夜都沒睡覺。
陸寒舟不知想到了什麼,努力深吸幾口氣,才把自己與生俱來的戾氣壓下去。
不行……不能這樣,不然會傷害到他。
“班長,你真負責啊。”他違心的誇了一句。
撬完一早上的課後,薑楚找了個時間和徐倩見了一麵。
徐倩看上去昨天晚上也沒有睡好,黑眼圈非常重:“我和田佳璐商量過了,我們隻能……暫時不找小美人魚的演員。”
她遞給薑楚一張照片,薑楚接過來後掃了一眼,發現是一張舞台合照。
徐倩:“你再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薑楚把照片拿到眼前,從第一排的人臉上掃過。
第一排全都是老師或者評委,照片中的班級捧著金色的獎杯,看樣子是某一屆話劇展演的第一名。
從他們的道具和服裝來看,甚至能知道他們演的就是海的女兒。
然而他在看到中間兩個人的臉時,停住了。
徐倩就在這個時候疲倦開口:“對,你沒看錯,這張照片也不存在曝光問題或者後期,都是當時真實的照片。”
“然而飾演小美人魚的女主角,她的臉卻沒了。”
男女主作為主演,就站在中間,手裡舉著獎杯,然而女主角的臉詭異的消失了,在一眾笑臉中,顯得格格不入。
薑楚頓了頓,指著男主角的臉,開口道:
“男主的臉……是不是被泡過?”
他沒說的是,男主角的臉就像溺水的死人一樣。
徐倩定定看著他,然後點點頭,聲音帶著一點懼怕:
“我就是想提醒你,你如果飾演男主,很可能已經被盯上了。”
盯上你的不止一隻鬼啊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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