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宴結束後,雲向晚坐在安斯瑞酒店的休息室內,邊閉目小憩,邊讓化妝師為自己補妝。
安斯瑞酒店是雲向晚未婚夫吳與之家族旗下的奢華彆墅酒店,坐落於海邊懸崖之上,擁有超一線無敵海景,極富異國情調與私密性,頗受明星青睞。
此時,吳與之正站在不遠處的無邊水台上,接受著財經記者的采訪,以訂婚宴為契機為自家酒店做著宣傳。
和煦陽光下,吳與之西裝革履,斯文有禮,麵容俊朗,精英範十足。
周詩霧看了眼落地窗外的吳與之,再掉過頭來,看向好友雲向晚。
隻見雲向晚身著法式高定晚禮裙,花卉刺繡,優雅古典,亮點全集中在露背設計上。
雲向晚的背部曲線是真的美,一派雪肌玉膚,如牛奶般傾瀉而出,看著頗有些勾魂奪魄的意味。
她五官柔和清麗,一雙小鹿眼,眼神清澈,並不屬於驚豔型。可每多看一眼,便多一分味道。
周詩霧其人,用高情商的說法,就是心直口快。用低情商的說法,就是缺心眼。
可就算是缺心眼的周詩霧,也不得不承認,吳與之跟雲向晚這兩人,不論外貌還是家世,都般配得一塌糊塗。
周詩霧邊觀賞著這對佳人,邊掏出每日必食的酵素膠囊,用雞尾酒灌下,想要清下腸胃。
可那膠囊剛卡在喉嚨管裡,還沒來得及咽下去。放置在茶幾上的那支男士手機,便響起了微信消息提示音。
雲向晚,周詩霧,化妝師,三個女人下意識便掉頭看了過去。
手機是吳與之的,因為怕有電話接入打斷采訪,他便將手機放置在休息室茶幾上。
消息則是來自同一個人,共六條,備注名是“依”,親昵得可以。
【哥哥,昨天你陪了我整晚。】
【向晚姐姐是不是生氣了?】
【都是我不好】
【我去跟姐姐解釋吧?】
【對不起。】
【我不想你們因為我而吵架。】
六條消息,發得不慌不忙,頗有節奏,並且字數控製得當,每一句都剛好能在鎖屏狀態下,讓旁人看得清楚完整。
頓時,一股濃鬱的綠茶味在休息室內滿溢。
化妝師見多識廣,知道這些豪門婚姻裡總有數不清的八卦狗血。當即麵不改色,手上加快速度,補妝完畢,隨即退下,遠離修羅場。
那顆膠囊仿佛堵在了周詩霧的肺管子裡,她咳嗽了半晌,好容易才給咽了下去,此時立馬怒了:“蔣依純那小賤人什麼意思啊?一件事分這麼多次發,就想著讓你看見是吧?故意在你訂婚宴上砸場子呢?”
周詩霧親眼看見,今天蔣依純也來了訂婚宴的現場,但在吳與之父母麵前,蔣依純倒不好使什麼幺蛾子。於是,就瞅準了吳與之接受采訪,手機放置在休息室的時機,故意地發了信息過來,就想讓雲向晚看見。
這小綠茶,簡直用心險惡!
周詩霧越想越是氣憤,在休息室裡左右踱步,繼續罵著。
“我早就看出她不是個好東西,上次見麵時,還拉著你的手,故意在那掐著嗓子說——‘姐姐你這心機裸妝化得真好,我怎麼都學不會’。媽的,是在內涵誰呢?她不會化妝?我一巴掌扇過去,她臉上的散粉都能掉一公斤好嗎?”
待周詩霧罵完之後,雲向晚忽然問道:“你吃的那酵素,聽說清腸效果不錯,還有多的嗎?”
這話題轉得有點快,周詩霧一時沒反應過來,但還是將包裡麵剩下的酵素膠囊都拿了出來,遞給了雲向晚。
雲向晚倒了杯檸檬熱水,將酵素膠囊打開,抖出藥粉,讓其在熱水中融化。
她一張精致小圓臉,修長天鵝頸,眉目柔順,麵色寧靜,邊攪動著,邊回憶著關於蔣依純的事。
蔣依純的父親蔣長安是吳與之家的司機,人還算老實,工作也勤奮。然而在蔣依純十三歲時,蔣長安送吳與之去上學,獨自回吳宅的路上,遭遇了車禍,不幸身亡,留下了蔣依純與母親萬娟這對孤兒寡母。
吳家怕落人口舌,麵子上不好看,便主動承擔起了撫養蔣依純的義務。蔣依純當時年紀雖小,但卻毫不認生,主動認了吳與之母親為乾媽。從此,便跟在了吳與之的身後,哥哥長,哥哥短地叫了起來。
雲向晚記得自己第一次被吳與之帶去,見到蔣依純時,對方親熱地拉著她的手,笑容甜美,聲音嬌俏:“姐姐好幸運啊,能遇到哥哥這麼好的男人,哎,我怎麼就遇不到呢?”
雲向晚當時隻覺得奇怪。
這掐指一算,蔣依純明明大她一歲多呀,怎麼反倒喊她姐姐?
不過後來才知道,蔣依純靠著女團練習生節目進入了娛樂圈,打造的是富家女的人設。與此同時,還未雨綢繆地把自己的年紀改小了兩歲。
四舍五入的,還真成雲向晚的妹妹了。
那之後,蔣依純纏著雲向晚,非加了她的微信。
雲向晚倒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可沒幾天,就在朋友圈裡看見了蔣依純發出的,她與吳與之的聊天記錄截圖。
標題為——“我檸檬了,555。”
吳與之:【昨天見麵時,她沒怎麼說話,不知道是不是生氣了?】
蔣依依:【嘻嘻,姐姐好容易生氣哦,一定是被哥哥慣壞了,真羨慕呢。】
兩分鐘後,吳與之還順手點了個讚。
雲向晚看見了,也沒說什麼,隻是屏蔽了蔣依純的朋友圈,並且告訴吳與之,希望以後他們兩人之間的問題不要說給第三人聽。
可吳與之卻認為,蔣依純是從小跟自己一同長大的,不是親妹妹勝似親妹妹。雲向晚這樣是過於多心,反顯小氣。
再後來,蔣依純經常在他們約會前,在朋友圈裡發一張托腮的照片,化著軟萌無辜的小狗眼妝,再配上一句話。
【沒有人陪的小可憐,好寂寞,想爸爸,想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