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俊美的魔神微笑著一抬手,玉京台的門口瞬間升起一道隻有魔神看得見,也隻有魔神會被攔下進出的淺金色屏障。
這道半透明的屏障上還有上古的文字輝映流轉,隨時生滅。
和玉璋護盾簡直是一個模子裡麵刻出來的。
歸終:“……”
馬科修斯:“……”
半晌之後,歸終從牙縫裡擠出一句:“真無恥啊你……摩拉克斯……”
岩神根本不在意友人對自己的評價,他微微一笑,容色之盛,仿佛牡丹盛放於明堂。
“可彆忘了,今天隻是看完了那些七星候選人們提交的對於如何建設發展璃月的計劃書,明天還要一個個麵試呢。”
新的工
作已經出現,怎麼能夠停滯不前?
摩拉克斯:“等七星都選□□之後,我們都會比之前輕鬆的,熬過這一陣子就好了。”
不知為何,歸終腦內突然浮現出一張碩大無朋的餅。
而她,塵之魔神,正將這張餅套在脖子上,一口一口地啃。
而這張餅上,寫著十個字:
摩拉克斯親手畫的大餅。
*
玉京台上的加班風雲可謂是淒風慘雨,強大如魔神竟然還要二十四小時連軸轉,沒有周末也沒有年假,聞者落淚見者傷心,蒙德宣傳部立刻撰寫文章批評摩拉克斯如此行為並將標題編撰為“震驚!不轉不是璃月人!”。
但,千裡之外摯友的悲歡又要如何與若陀相乾呢?
若陀:我不知道我隻是一隻大橘狀的龍罷遼。
一如貓中大橘除了吃就是睡,生活中全然沒有半點煩心事;現在的若陀身邊熱熱鬨鬨,還有非常光明的未來,同樣生活中沒有半點憂愁。
所以他甚至很平易近人地答應了和浮舍他們幾個一起打麻將。
應達和伐難兩個人湊成一對,這樣剛好是若陀、浮舍、彌怒和她們倆,坐在一張桌子的四麵上。
魈原本要被浮舍抓過來幫他算牌的,但魈的良心還會痛,他回頭看了一眼正在窗前對著陽光看機關術教材的栗茸那瘦小的背影,於心不忍,於是拋下了老大哥。
“我不玩了,我去陪小魚。”
一句話,好兄長的人設已經徹底立了起來。
浮舍嘖嘖出聲:“雞賊。”
魈淡淡斜了他一眼:“你就想不到。”
說罷轉身就走,不留一絲雲彩,也不給浮舍一個多餘的眼神。
浮舍:“嘿……”
*
魈走到栗茸身邊,搬了張小凳子坐下。
“這段時間,你過得還好嗎?”
栗茸知道他說的“這段時間”是指她結束了改寫他命運的那個任務之後一直到現在。
栗茸抬手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轉向魈點了點頭。
“一直都挺好噠,我做什麼都很順利。”
她笑起來,笑容挑起臉頰邊的兩顆淺淺酒窩:“不用為我擔心噠!”
但隨後她神情一轉,瞬間換上了一張滿臉淒苦的麵具,就連眉毛都往下撇去:“但是……魈哥,我不想學這玩意。”
讓她去把全身的鱗片染成綠色都比學機關術好。
魈抬手摸摸她眼看著頭發已經薄了不少的腦袋,歎了口氣:“若陀龍王說的其實很對。你就算向帝君告狀,我想帝君也隻會說,他很樂意看到你學習。”
畢竟,栗茸可能會去到他們鞭長莫及的地方。
屆時的危險,隻能由她一個人扛。
那麼比起讓她之後受傷,還是現在多學習一點比較好。
就連最容易被栗茸的撒嬌動搖決心的魈都這麼說,那整個璃月也就彆再想找出一個可以管得了若陀老父親那顆望女成龍的心的人了。
魈戳戳她臉頰上的軟肉:“彆撅著嘴了,我陪你一起學?”
栗茸拍掉他的手指,點點頭:“好吧。”
有個人和自己一樣在這裡坐著受罪,總比一個人枯坐對教材來得好一些。
至少心理上會舒服很多:雖然貧道也沒有脫離苦海,但是道友畢竟和我一樣嘛。
然後……
然後栗茸就被冰冷的現實再度甩了一個巴掌。
十分鐘後,魈:“我都會了,小魚可以不用等我了,翻頁吧。”
栗茸:“……”
她幽幽提醒魈:“有沒有一種可能,我還沒看懂呢?”
魈:“……”
他捏捏喉結,輕咳兩聲:“我突然想起來我也還有一個難點沒有完全吃透。”
栗茸沒有說話,但心理嘀嘀咕咕:不會安慰人可以不用安慰,這樣一說她更覺得自己菜到家了。
她抬起頭,雙眼平視前方,望空一切,感歎道:“可能是我這輩子就和機關學沒有緣分吧!”
傳說中的情深緣淺,說的大概就是她這條龍和理工科。
蒜了蒜了,她這頭蒜就算勉強擠進了學神堆裡也不過是橘外人而已。
還是讓係統代工吧。
栗茸躺得非常有自知之明。
嗯,就是這樣。
*
卻說另一邊,正在打麻將的四組人現在正廝殺到最激烈的場合。
栗茸讓係統代打,自己就分出精神來聽他們的戰局。
現在聽起來……好像是彌怒暫時占據上風,並隱隱有了要贏的勢頭。
但,沒到最後一刻,輸贏也還不能就這麼下定論。
因為可以看出應達和伐難已經計算出了他距離胡需要的牌,現在正在嚴防死守。
堅決不可能讓彌怒獲得他缺乏的那張牌。
至於若陀……他第一次打麻將,能記清那麼多種胡還是靠著櫪木果實帶來的無法失憶的能力。
贏是不可能的事情。
浮舍……浮舍嘛。
浮舍是不可能贏的。
就算奧賽爾從孤雲閣底下重新突破封印爬出來,並且經過幾千年的苦修成功一舉反殺摩拉克斯,浮舍都不可能贏一局麻將。
栗茸覺得這一次贏的應該是彌怒。
畢竟雖然應達和伐難在嚴防死守,但扛不住彌怒的上家是浮舍嘛。
浮舍還是很有可能給彌怒喂一張他想要的牌的。
本龍的預測可是很少出錯的!
栗茸將手中的筆轉了一圈,耳朵豎得比之前都高了點。
但這一次,她的預測卻沒能準。
正當彌怒從浮舍手中獲得了自己想要的那張牌,原本用來迷惑對手的繃緊的神情放鬆了下來,甚至眉梢眼角已經露出了這把穩贏的表情時——
地麵突然猛烈地震動了起來。
甚至整間石屋都有些搖晃。
牌桌上的那些麻將當然站不穩了,被搖了個七零八落。
眼看就要胡了卻突然被這樣的意外擾了牌局的彌怒第一個轉頭看向窗外。
黃土被一隻巨大的東西從地下帶起,四散向各處。
與塵土一起飛揚起來的還有威力堪比暗器的碎石。
魈眼睛微眯,當即穿透甚至遮蔽了日光的塵灰,看到了真正造成這一動靜的生物。
那是一隻頭頂長著一根筆挺長角的類蛇生物,身上鱗片已然變得稀疏,鱗片掉落的地方重生新肉,覆蓋著扭曲如犬牙差互的深色疤痕。
而在它的雙眼處,有深深的黑色的煙絮狀的陰翳覆蓋掉了原本的生命的靈光。
*
提瓦特大陸上雖然已經確定了七神的權柄,但是魔神戰爭才剛剛落下帷幕,七神的光輝也沒能照耀到這個世界所有的角落。
戰爭燃起的毀滅之火還在燃燒,灰燼在人類看不到的地方堆積,舊日的災禍尚在苟延殘喘。
栗茸倒是不慌。
畢竟現在的石屋裡麵坐著幾乎整個璃月半數的戰力。
我有十幾張牌,你能秒我?
她問身邊的魈:“這是什麼呀?”
回答她的卻是若陀。
“這是一位魔神曾經的眷屬。”
浮舍他們年紀小不認得,但他卻有相關的記憶。
曾經這隻凶獸還不是魔物,雙眼中也還閃爍
著靈智的光輝,它俯首的魔神曾經與摩拉克斯短暫地結盟過。
雖然聯盟很快破裂,曾經的盟友在瞬間互相刀劍相向。
但若陀還是記得自己曾經和這隻眷屬有過一麵之緣。
“聽說它的魔神早早在魔神戰爭中期就被圍攻死去了,沒想到它居然活到了現在……”
若陀的聲音裡麵聽得出幾分唏噓。
當年也曾經並肩作戰的同伴,現在卻淪落到了如此地步。
“它已經失去理智了,大概在它的魔神死去的時候,它就已經被業障影響,成為了另外的生靈。”
“還是先解決一下它造成的動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