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居然會說話!
提瓦特大陸雖然也算是個高魔世界,但會說話的鳥也不是那麼普遍可以出現的。
柯萊母親大為震驚,以至於當聽到栗茸說她知道柯萊在哪裡的時候都沒有懷疑,直接相信了她的話。
當然,這可能也是和柯萊一脈相傳的好騙吧……
栗茸一邊飛一邊想。
這場景其實挺危險的,但凡後麵的人追上來就麻煩了,但還好傳教士在吩咐了手下人之後轉頭就走,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而他手下的那些人又不怎麼把這種處理掉一個普通人的事情放在心上。
——這樣平平無奇的扔進人堆裡一會兒就會消失的婦人,就算逃出去了,就能怎麼樣。
在這種鬆懈的情緒下,柯萊母親成功跟著栗茸左繞右繞,逃到了無人的地方。
她扶著一棵老樹的樹乾,一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邊忍不住著急地問麵前的小青鳥:“柯萊……柯萊怎麼樣?我的女兒,她在哪裡?”
“是愚人眾把她帶走了,”栗茸沒有過多說起柯萊現在的情況,畢竟她還挺擔心柯萊母親衝動起來的,於是稍稍描述了一下現在柯萊的模樣,打消了她母親心中的疑慮,然後給她打定心針,“不過您放心啦,要不了多久您就可以和她再見麵的。”
柯萊母親怔怔地盯著她看,一時間沒有說話。
栗茸有點慌,再提醒了一次對方:“您可千萬不要回去找那些人,他們都是草菅人命的家夥,如果您去了才是一輩子都見不到柯萊了。”
柯萊母親用力地點頭:“嗯、好,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去告訴孩子她爸……”
她轉頭朝著一個方向跑去,腳步匆匆忙忙,跑出兩步差點被地麵上的一條樹根絆倒,站穩了身形之後想起了什麼,回過頭問栗茸:“那……那我要在哪裡等我的柯萊啊?”
栗茸心想自己也不知道,但青鳥這不是有不論送信對象在天涯海角都能找到的設定麼。
於是她說:“這個您就不用擔心啦,我會帶著柯萊來找您的。”
*
白雲悠悠,海潮寂寂。
相比起鄰國稻妻和須彌平靜表麵之下的波瀾湧動,璃月港就顯得實在太平和了。
要說唯一可能在未來到來的變動,就是岩王帝君摩拉克斯在尋思著自己是不是要退下神位。
“七星已經可以將璃月治理得井井有條了,”絕雲間的仙人洞府前,穿著一身往生堂客卿製服的神明看了一眼麵前的棋盤,隨後撚一粒黑子落在棋盤縱橫之間,隨後愉悅地取走熟顆白子,“若陀,你快輸了。”
若陀並不是那種很介意輸贏的龍,地脈的沉穩讓他的心態始終保持著中老年人狀態。
最近更是因為摩拉克斯化身名為“鐘離”的凡人混跡人間,心態在往生堂那位年輕跳脫的新堂主的影響下愈發年輕化的襯托下顯得他才是璃月真正的“老父親”。
他看了一眼棋盤,道:“不用再下了,你的黑子氣勢已成。”
說罷揮手將黑白棋子涇渭分明地分開,飲了口茶。
山中無事,鬆花釀酒,春水煎茶,璃月發展到今天,仙人們已經從早年間時時注意、庇護著璃月港,轉變為了在絕雲間的層雲之上遙遙望看人間的繁華。
與摩拉克斯和歌塵浪市真君選擇大隱隱於市不同,若陀和其他的那些仙人們喜歡熱鬨,但又不喜歡過分熱鬨,所以就都覺得絕雲間挺好。
反正大家的壽命都長得很,乾脆一年裡頭隨緣見個兩次,不至於太想念,也不至於生厭。
“說來,摩拉克斯,你怎麼在今天造訪絕雲間了?”
若陀對於老友的突然造訪是有一點好奇的,畢竟這幾天璃月堪稱風平浪靜,沒有一點兒大事發生,留雲借風真君和歸終遇到了機關術上的新坎坷,正在閉著關努力攻克這一新難題,爭取再創機關術大突破;其餘的幾個仙人也都不在家,煙緋的父親前幾天回了一趟絕雲間,說是在北方的沉玉穀發現了一處很不錯的溫泉,於是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出門團建去了。
那五個仙眾夜叉倒是沒有參與團建,但他們不都在荻花洲中的望舒客棧上麼?
留守絕雲間孤寡老地龍若陀心想:摩拉克斯會不會是覺得我一個人留守太無聊了,這才來絕雲間陪我下棋解悶?啊,這幾年前的摯友情,總算是沒有錯付啊!
沒等摩拉克斯回答,隻見自西方躥出一道青色的線,速度極快,刹不住車地撞在了若陀的肩膀上。
若陀下意識抬手接住。
摩拉克斯緩緩道:“為了她來。”
若陀定睛朝著手裡捧的那一隻碰瓷小鳥看過去,盯著看了一會兒,恍然反應過來:“!小魚!”
栗茸剛剛沒來得及空中刹車,一下子撞在若陀的肩膀上,她速度又快,若陀又是一塊石頭,她隻覺得一瞬間眼前金星亂冒,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輕微腦震蕩。
青色的小鳥用翅膀把自己團成一團,哼哼唧唧地叫了幾聲之後終於緩了過來,跳起來站在若陀的掌心:“嘰嘰,好久不見!嘰嘰!”
是自家的大佬親屬!
她終於抱上特彆粗的大腿了!
這下就算博士殺個回馬槍過來她都不怕了。
投進老父親懷裡的小青鳥一回頭,看到了摩拉克斯,整隻鳥當即更興奮了:帝君帝君好久不見,你的玉璋護盾介意借我用一用嗎?用來救一群無辜的人,用完就還給你!
她甚至還當場打了個滾賣萌。
當時,摩拉克斯那句“為了她來”就又一次響在了若陀的耳邊。
若陀:“……”
合著老友來絕雲間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和自己搶孩子。
若陀沉思著:要不打一架吧,也有好幾百年沒活動活動筋骨了。
栗茸不知道若陀已經起了鯊心,蹦噠兩下之後開始說正事,嘰嘰喳喳地說完了須彌當前的情況,歪著腦袋拜托他:“這次的任務好難好難呀,可以幫幫我嗎?否則今年的工資就要打水漂,隻能住大街了。”
她用了誇張的藝術手法,目的在於道德綁架,但不想若陀是真的相信了她完不成任務就要睡大覺。
儒雅中年人的眉頭當即皺了起來。
“怎可如此!”他語氣凝重,“你還是個孩子!”
若陀一生氣,手上給栗茸順毛的力氣都大了幾分,差點拽掉她一根羽毛。
“這種任務還做什麼!你完不成就完不成了,留在璃月總不會過得那麼難!”
老父親疼孩子.jpg
栗茸:“……”
誒呀好像有點玩脫了。
提瓦特世界確實好,但是主世界還有她的賬號以及把她拉扯大的局長老父親呢。
她連忙找補說自己不能太長時間地待在提瓦特,這樣那樣地扯了好多理由出來。
好不容易說到若陀勉強相信,放下了挽留她的想法,一轉眼看到摩拉克斯那似笑非笑的神情。
這條龍早就看穿了一切,隻是在看著她表演而已!
她就知道!
但是她玩不過他。
栗茸垂頭喪氣,世界上隻有摩拉克斯看彆人好戲的時候,從沒有彆人看摩拉克斯好戲的機會。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她老實下來,對若陀說了現在她在須彌的情況,然後提出了兩個請求:
“我想要一點丘丘人做的那種史萊姆元素爆·炸桶,通過地脈運送過來的那種;還有就是,在我幫助那些人逃離的時候,你能不能在一邊幫我壓陣啊?”
如果出現什麼意外,比如說有人因為她的指揮或是計劃疏漏遇到危險無法安全逃離的時候,若陀可以在邊上半個忙。
雖然那樣可能意味著不算是她成功完成了任務吧……但一個任務,和一條活生生的生命,栗茸覺得自己會選擇第二個。
雖然任務很重要,但是如果回不去的話,係統也不是不能幫她給局長傳信,甚至局裡說不定還能派人過來救援她。
但是對於提瓦特世界的那些家庭而言,一個被找尋的孩子身隕,就等於一個家庭的希望好不容易被點燃,隨後被徹底熄滅。
栗茸又一次想起自己和少年以及小古恩希爾德告彆的時候。
不能再見到自己重視的人,是一件很難過的事情。
她還是希望,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這樣的事情不要有再發生的機會了。
這兩個要求都不算困難,若陀很輕易地答應了下來。
事實上,對於他這樣的強大生物而言,哪怕是搬山覆海都不算是太難的事。
——隻要栗茸開口,總是有辦法做到的。
畢竟她為他們帶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奇跡”。
提完要求之後的栗茸沒敢久留,她原本還打算和若陀老父親敘敘舊的,但是摩拉克斯微笑起來——那種微笑著實有幾分危險——一張口就是什麼時空波動,然後又是什麼蒙德的。
栗茸整隻鳥當即驚恐到炸毛成渾圓的小圓球。
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一張嘴就是蒙德!
她滿腦子都是保護住自己的馬甲,但摩拉克斯居然!
這種掀人馬甲的行為應該得到強烈譴責,栗茸心想,等他退休成了徹頭徹尾的鐘離之後自己早晚要去璃月七星那邊舉薦新岩神。
比如說對凝光說:“您看隔壁須彌不就有小草神嗎?所以為了不讓璃月再被天空島新派來的神明掌控,我想七星應該提前準備上一位充門麵的岩神。”
論證一番岩係神之眼的重要性以及天權不能再身居高位的理論,隨後就可以圖窮匕見:
不如我們邀請往生堂的鐘離先生來當新一任岩神吧!
退休返聘的痛苦,摩拉克斯你了解一下啊!
不就是互相傷害嗎?
她不怕!
但還是QAQ
可能是小鳥的眼睛裡麵同歸於儘的情緒過分強烈,摩拉克斯很識時務地將話題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