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滴!神!
但她還是乖巧地表示:“沒關係啦,反正也沒幾天的時間,養成早睡早起的習慣也很好嘛。”
魈輕輕笑起來,看著她對著一顆小餛飩吹了好幾口氣,這才小心翼翼地咬下第一口:“你還年紀小,多睡一會兒才能長身體。”
栗茸非常懷疑這是他自己被夢魘魔神壓榨,從小時候就開始加夜班後得出的慘痛教訓……
但這話她不敢說出口。
那什麼個子不高長得俊,抬頭不見低頭見,是要被靖妖儺舞人道毀滅的。
《不敬仙師》
*
早飯之後就要去找第一個魔神遺恨的源頭了。
因為地下暗河的緣故,其實這裡的魔神遺恨源頭非常好確認。
沿著暗河往前走,走著走著就能夠感覺到四周的魔神遺恨變得濃鬱起來。
栗茸出發之前,在獲得客棧老板娘的允許之後從門口的柳樹上折了一根柳枝,徹底和觀音的玉淨瓶保持了一個造型,一路走一路用楊枝蘸取瓶中甘露,對著魔神遺恨揮揮灑灑。
倘若遇到什麼阻礙就直接轟開。
比拆遷隊還要暴力。
就這麼一路走一路清,很輕易地就找到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從高山之巔沉入了地下的昔日夢魘魔神的宮殿。
栗茸看著那傾倒的石柱,以及還隱隱約約能看出一點兒輪廓來的曾經的屬於魔神的高高在上的王座。
栗茸的手一直塞在魈的掌心裡麵,被他牽著走,這會兒晃了晃他的手臂,問他:“你在這裡工作過好久哦。”
最後她還是在這裡打的boss呢。
所以不僅眼熟,甚至還有幾分懷念從前。
懷念什麼呢?
懷念當初那個沒有拿到強力金手指的自己,因此沒能親自一拳打在夢魘魔神的臉上,揍掉她半口牙。
魈能感覺到栗茸那義憤填膺的情緒,不由得笑起來:“怎麼現在還那麼記恨她?”
他仔細想想,仿佛自己現在對於夢魘魔神的記憶,隻剩下了種族的仇恨,至於更多的,他已經完全不在意了。
甚至還偶爾會有一點感謝。
畢竟,如果不是她的話,自己是不可能遇到小魚的。
栗茸撅嘴:“因為心疼你啊,而且對我而言,揍夢魘魔神還是不就之前的事情哦。”
至少不是幾百年之前的事情,中間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讓愛恨都化作飛灰。
她嘟嘟囔囔的:“要是有機會再遇到她一次,我非得直接給她挫骨揚灰了。”
魈對這種小孩子脾氣接受良好,很明顯的,栗茸的這種態度讓他心情好了不少。
過了一會兒,他輕輕道:“那我幫你遞刀。”
栗茸笑嘻嘻地把他的手臂抱住,拖長了聲音說:“好的呀——還要遞擦手巾哦。”
旁邊將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的浮舍:啊,你們兄妹情深,我獨獨是局外人。
憑什麼大家都是仙眾夜叉小魚卻和你最親?
本以為自己最多檸檬但現在突然還多了點燈泡的屬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騰蛇太元帥摸不著頭腦。
傾倒的宮殿並不好走,在它隨著時間隕落的過程中,那些曾經大型的石塊破碎風化,掉落下來,將地麵變得凹凸不平。
四處聯通的那些山穴洞口深深,沒有一點兒光線透出,很讓人擔心會有魔物從後麵竄出來。
栗茸突然“誒呀”了一聲。
魈很是緊張地看向她:“怎麼了?”
這裡的光線太暗,倘若被蛇咬了或是踩著石頭崴了腳都不是沒有可能。
早知道我應該把她背起來的,少年仙人不無後悔地想。
栗茸搖搖頭,說:“沒什麼,我就是在想,其實我們應該帶上一個考古學家的。”
好歹這也是多年之前夢魘魔神的宮殿遺址呢,這要是放在須彌教令院,估計都可以生成好幾篇論文了。
浮舍終於能夠插嘴進來:“考古學家也不一定有用,再說了,這才是多久以前的事情,真的想要研究,不如直接來荻花洲找我們問。”
那可都是對夢魘魔神戰爭的親曆者。
算一手史料的!
*
根據魔神遺恨的濃度,栗茸終於在時隔很久之後,對夢魘魔神的隕落有了大致的概念。
夢魘魔神被自己的子民反抗掀翻,但是魔神之身並不是那麼容易死亡的。
那些來自凡人的攻擊並不會傷害到她的身體,她仍然有著很強大的實力,雖然無法反抗摩拉克斯,也無從說從他的監管下逃走隨後東山再起。
摩拉克斯……
夢魘魔神猜測對方打算將自己封印起來。
岩神總是這樣對待他的的敵人的。
除了像奧羅巴斯這種逃往暗之外海的魔神之外,剩下的魔神基本都被他封印了起來。
那麼,她要去往暗之外海嗎?
不,夢魘魔神也有她自己的驕傲。
或者,難道就被封印在璃月山水中的某一處,在山石層岩之間聆聽千萬年的死寂,等待著一個不一定會出現的解脫封印的機會嗎?
不,那樣是奧賽爾那個蠢貨才會乾的事情,它掙紮求生,但對於夢魘魔神來說,這樣的求生,其實也是了無生趣的。
她渴望權力渴望土地,渴望在高處,而非蟄伏。
所以,她選擇了自爆。
在此之前,她偽裝了一段時間,給了旁人一些“她願意配合”的錯覺。
魔神的死無疑是驚天動地的。
造成了很大的傷亡,也導致了這一帶地形的永久變化。
“討厭這種魔神。”
栗茸踢開一塊小石子,撇撇嘴,嘟囔道。
她更容易喜歡上那些為了他人選擇犧牲的善良陣營,甚至哪怕對方看起來太過柔弱,比如說鹽之魔神赫烏莉婭,在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同時,她會喜歡上這樣一位溫柔的魔神。
但夢魘魔神,其實是像高塔孤王那樣自我中心又傲慢的魔神。
強加在旁人身上的所謂“愛”,從開始到最後帶來的都是災難。
從她簡單的價值觀中看去,就是不喜歡。
自爆之後的身體沒有留下任何實形。
唯獨剩下一些魔神的核心殘骸,持續著源源不斷地向外散發著殘餘的恨意,侵蝕著這四周方圓甚廣範圍內的一切生靈。
用栗茸的話來說,那就是——死了都要作妖,隻配被分成肥瘦和寸金軟骨,悉數剁成臊子。
她將玉淨瓶掏出來,對準這塊濃厚的魔神遺恨滴下去。
這裡的魔神遺恨還挺難處理的,高濃度沒那麼容易直接侵蝕完畢,栗茸猜測可能是因為夢魘魔神的核心多多少少還帶著點神格的緣故。
但……這又怎麼樣捏?
加大力度,加大輸出,加大流量。
反正玉淨瓶裡的甘露也用不完。
還沒等她加到十幾滴的程度,魔神遺恨的核心也頂不住了。
徹底在甘露之中化作了飛灰。
栗茸收起玉淨瓶,淡淡念了一句:“夢魘魔神,你就好生去吧,否則下一次,還是要栽在貧……額……貧龍手上的。”
“貧龍”這個詞一出口,哪怕她臉上還端著出塵的氣質,但整段已經徹底垮掉。
浮舍在一邊險些笑成傻逼。
魈抬手,手肘在他的肋骨之間撞了一下。
浮舍摸摸鼻子,心說你小子怎麼就不能給老大哥留點尊重,轉念又一想,金鵬這家夥就從來沒給他留這玩意。
行吧。
隨著這裡魔神遺恨的核心被消除,四周的空氣為之蕩然一清,浮舍也伸了個懶腰,活動了活動因為先前用雷掌平A撐起手勢來有點累到的手腕:“好勒,從今往後這塊地方就不用那麼經常來了……盜寶團那些的,交給千岩軍就行。”
工作一下子減少了好多,怎麼想都覺得前途光明。
浮舍:喝酒的時間又多了,懂了,回去就再往帝君的庫房裡麵偷點私藏的酒喝喝。
反正都已經要寫檢討書了,那不如(劃掉)就乾脆刺激到底了(劃掉)偷喝到底咯。
栗茸反手勾住魈的手指:“走叭,我們今天能回璃月港嗎?我想吃鬆鼠魚——”
酸酸甜甜還有脆殼麵衣的魚,香香,好吃。
“應該可以。”魈將她的手指攥在掌心裡,“就算來不及,我們可以把浮舍扔掉,這樣我可以帶著你在一柱香的時間內回到璃月港。”
清清楚楚聽到自己要被扔掉的浮舍:“???”
喵喵喵?
金鵬,你禮貌嗎?
但栗茸很明顯沒覺得“扔掉浮舍”是什麼很喪心病狂的惡毒行為,她甚至點點頭,表示自己非常讚同。
“魈哥說得對!隻要浮舍不拖後腿,我們就能很快回璃月港!”
她和魈可以嘎嘎亂殺的!
雖然她一般負責嘎嘎。
*
大概是因為很輕鬆也沒有任何波折地就解決了一個魔神遺恨的源點,為之後的清理工作打下了堅實且良好的基礎,栗茸在沿著原路返回的過程中表現得比來得時候更像小孩子一點。
具體表現就是興奮,走路蹦噠蹦噠的,好像腳底下麵裝了彈簧一樣,話也變得比平時多了起來。
“魈哥魈哥!”她蹦跳了一小下,考慮到地麵崎嶇不平,再跳可能崴腳,這才沒繼續蹦噠,“我想到一件事,魔神遺恨不是被甘露弄沒了嗎?這算不算另一種給夢魘魔神挫骨揚灰?”
甚至灰都不剩下多少……
嗯,是根本沒剩下。
“好耶,那你連遞刀都不需要啦!”
這種款式的挫骨揚灰不會造成空氣中PM2.5濃度的加劇,完全是無公害無汙染,相當環保,栗茸覺得自己都可以去精選提瓦特環境保護大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