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準備的烤魚確實很香,但是!
栗茸用複雜的目光看若陀。
但是烤魚這種水產,在做成魚丸或者魚糜之前,帝君是怎麼都不可能吃的哇!
當然,她看到了若陀不怎麼懷好意的笑容。
栗茸:“……”
破案了,若陀故意的。
栗茸(戰術後仰):你們千歲老人都那麼筍的嗎?
不論是栗茸還是空,其實都沒怎麼敢繼續關心鐘離和若陀的言語交鋒。
空也是能認得出若陀的——畢竟當初關於若陀龍王的曆史也是他親眼看到的,甚至還被若陀送了一塊成色極其漂亮的老石。
此時,他們兩個人就像是兩隻小鵪鶉似的,低著頭縮在一起。
空嘴裡還咬著一塊烤魚魚肉呢,明明是很喜歡的,但是這會兒都不敢多動筷子。
他自以為相當小聲地說:“要不……咱們倆溜了吧?”
栗茸深以為然:“帶上魈哥,魈哥在屋頂上,咱們仨一起溜。”
若陀:“……”
他乾脆也開了傳音,當然隻是單獨對栗茸的:“彆以為我們聽不見啊。”
栗茸:“……”
嚶。
*
幸好,胡桃和香菱他們還有事,沒留多久之後就走了。
他們倆前腳一走,栗茸立刻相當乖覺地將那盤沒有吃完的烤魚拉走。
空也非常看得懂場上氣氛:“烤魚給我吧,我一會兒帶走,我可愛吃這個了。”
他們倆隨即很有默契地對視一眼,點點頭,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大佬打架最好不要殃及咱倆”的想法。
空其實是打算直接溜走的,雖然剛剛撞上了過分拚命工作的刻晴,這會兒想要找鐘離取取經,找找到底要怎麼說服刻晴放鬆一點的方法。
但,鐘離可以過會兒再找,這檔口栗茸在,若陀在,魈也在,明顯是快要發展成修羅場的樣子。
他必須儘早溜走!
免得被卷進去!
但是栗茸怎麼可能讓他走呢。
畢竟修羅場這種東西,如果現場有個外人的話,基本就打不起來了。
空現在就是她的安全閥!
絕對不可能放手的那種。
當然空走了也行啊:“你把派蒙留下嘛,我請派蒙吃好吃噠。”
空:“……”
空看著扒拉著自己的手臂,可憐兮兮表示自己絕對不要被單獨留在這裡的派蒙,仰頭對天長長歎了一口氣。
罷了罷了,誰叫派蒙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他總不能真的把派蒙一個人留在這裡。
太危險了,太危險了。
於是空也沒能成功溜成。
*
這會兒四周沒什麼需要避諱的人,魈從屋簷上下來,對著在場的長輩和空點頭致意,隨後動作相當自然,相當行雲流水地將栗茸抱了起來,擱在了他的膝蓋上。
栗茸現在的身體小小一團的嘛。
就很好抱。
軟乎乎的像是一團糯米滋。
若陀:“……”
他看著有些手癢。
其實倘若不是魈手快,他這會兒大概已經以同樣的姿勢將栗茸抱在自己的膝蓋上了。
但是魈畢竟是小輩,他要追究也追究不起來,隻能隱隱咬了咬牙,用“你就這麼看著”的目光瞥了一眼鐘離。
鐘離揣著手,一副悠哉遊哉的樣子,完全當做自己沒有看懂若陀的眼神。
誰叫剛剛還發生了烤魚事件呢。
岩王帝君確實是聖君明主,但這和他平平無奇一介凡人鐘離記點小仇有什麼關係呢?
【攤手.jpg】
若陀眼看鐘離準備油鹽不進的姿態,到底是不好意思自降輩分和不擅長爭辯的魈來爭,隻能繼續對著鐘離說道:“小魚這次回來,你就沒些什麼表示?”
鐘離抿一口清茶,淡淡道:“還要什麼表示?讓我把歸終喊回來,再和你搶孩子?容我提醒你,歸終如今可是終於沒有公務纏身了,她應該很樂意把小魚帶在身邊的。”
就帶孩子的性彆來說,歸終肯定比若陀好使啊。
彆的不說,光是紮辮子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嘛!
歸終那手有多巧,若陀在這方麵就有多麼缺乏天賦。
若陀:“……”
磨牙的聲音逐漸變大。
派蒙已經縮進了空的懷裡,比這會兒被魈抱著的栗茸縮得更靠後。
空一臉英勇就義的模樣,將派蒙摟得更緊了一點。
魈拍了拍栗茸的背,低聲安撫她:“彆害怕。”
栗茸:“……”
她也不害怕好嗎?
再說了,魈哥你說這種話你是真的不覺得若陀聽不出來你在挑撥嗎?
她感覺現場的氣氛正越來越不對,眼看著就要滑向無可挽回的深淵。
這樣下去絕對不行。
絕對、絕對不行。
空看出了她搞事的決心,魈其實也看出來了。
但是兩人的區彆是,空會把好奇寫在臉上,魈卻隻會暗搓搓的不戳破。
栗茸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高高抬起手,朝著這會兒正休息的田鐵嘴招手:“田先生!田先生!我想點一折子《創龍點睛》的戲!”
二位!
聽你們的“岩王爺憐惜這塊石頭的靈性,便親自操刀將它雕琢成了一塊巧奪天工,栩栩如生的巨龍”去吧!
“如果講完這一折,這二位先生還不走的話,那講一下《帝君塵遊記》吧,從女裝那一節說起。”
空:“……”
一時間,空看向栗茸的眼神都不對了。
空的眼神:行還得是您,真的行!
#在作死這方麵,天賦拉滿甚至都已經爆表了啊喂#
*
有一說一,田鐵嘴的說書對於鐘離而言沒什麼殺傷力。
畢竟是可以聽著層岩巨淵的過道是岩王帝君拖著若陀龍王拖出來的這種猜測,還一臉淡然地三轉兩轉,用話語繞暈了田鐵嘴,沒拿出老石,還給自己和旅行者都騙了把扇子回來的人。
但若陀,明顯,同樣這麼多的年齡,他在這方麵就沒有鍛煉出同樣厚度的臉皮。
尤其是在鐘離還淡淡補了一句:“有人考據過,岩王帝君或許手藝不佳,雕不出那般巨龍。”之後。
若陀:“……”
他默默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摩拉克斯,你狠。
空:一度懷疑看到了這些的自己會不會被滅口。
*
空到底還有逐月節的劇情需要跑,沒坐上更久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等他都從三碗不過崗離開了,鐘離轉頭看了栗茸一眼:“時候也不早了,再不回往生堂,堂主又要念叨。”
栗茸大驚失色。
“我能跟您一起走嗎?”
不要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啊!
前麵、前麵的可是……可是修羅場啊!
鐘離微笑:“遲早也會有這樣一遭的,不是麼?種因得果,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栗茸:“……”
總感覺、總感覺這話像是煙緋在給她定罪似的。
栗茸:不好,我成提瓦特張三了!
她隻能望著鐘離那隱隱有龍鱗紋路的衣擺在街角處消失,隨後收回目光,露出個相當無辜的微笑,抬頭看向若陀:“嘿、嘿嘿……?”
*
“所以……”空將栗茸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活下來了嘛。”
栗茸歎了口氣:“還不算呢,這還沒去蒙德呢……可惡!”
她也不是不想先去蒙德,但是本來就……
然後蒙德和稻妻也沒有直接通船……
好消息是,因為考慮到黑暗森林法則中的歸終女士,若陀並未放下身段,真的和魈這些小輩搶孩子,最多也就是把栗茸接過去同住了兩天;而後她也成功將自己因為時管局而有的那些“苦衷”說了,這會兒真實姓名和身份過了明路,並且,被善解人意地一一理解。
至於壞消息嘛。
壞消息是她的劫還沒有渡完。
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不讓她死得輕鬆吧。
栗茸痛苦:“其實我已經說過了,但你知道魈說的是什麼嗎?”
在她坦白的時候,魈還沒說什麼呢,浮舍先跳出來表示:其實不用那麼糾結哦,畢竟他們都知道了。
然後,浮舍非常“好奇”地問她:“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蒙德?讓金鵬跟著你一起去?再帶上點璃月的特產吧?好歹人家也那麼用心地照顧你了呢?”
狠毒,真的狠毒,栗茸沒想到浮舍都能在千年的時間中學會用如此狠毒的計策。
這簡直就是在宣示主權,把她架在火堆上烤!
空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但也僅限於同情了:“那你是怎麼說的?”
栗茸:“我……”
她一巴掌砸在麵前的圍欄上:“我當然沒有拒絕的資格啊!”
這拒絕……這要是拒絕了,那不是把“我心虛了”寫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