鏤空的窗格是精美的玫瑰紋案,小雪把窗簾拉開,推開窗。
東京的冬日雨雪較少,而作為全年之中雲量最少的季節,此時的天空無比晴朗,萬裡無雲。
小雪回頭看跡部:“通會兒風吧。”
跡部壓住臉上的溫度,“好。”
小雪仰頭看天,隻有一輪落日紅彤彤的即將劃入天際線。
她輕輕蹙眉。
蘭堂爸爸還在路上,中也哥哥也還沒有趕到,工藤剛剛發消息來說他現在有急事,稍後再來。
蘭堂爸爸和中也哥已經聯係不上了。
小雪從來不相信巧合。
她注視著天邊的盛大落日,“又到逢魔時刻了。”
黃昏是白日與黑夜的分界線。
混沌不清之時,總會發生些意外。
小雪對此深有體會。
跡部十分熟悉小雪的神情,他立刻問:“怎麼?”
“麻煩,找上門了。”
跡部五感敏銳,他下意識上前半步,擋住小雪,“風,停了。”
大開的窗戶,窗簾紋絲不動,宛如凝固的雕像。
窗外的樹枝也停止了擺動,夕陽越發綺豔。空氣幾若在下沉。
兩個人沒有再說話。
毫無疑問,跡部家的安保一定是世界上最頂級的安保。
有誰能靜悄悄地摸進大宅?
一定是最頂級的儀器和肉眼無法捕捉到的力量。
冬器冰輪幻化為刀,中原小雪的另一隻手的指尖勾起傀儡線。
近了。
近了。
沒等到小雪大顯身手,一道金光閃過,窗戶蒙著一層金色的薄膜,來襲者直直撞上這層薄膜,衝蕩的氣浪掀飛窗簾,窗簾狂舞,水晶燈作響,室內所有輕巧的物件都開始震蕩。
窗口發出啪啦的聲音。類似於鞭炮。
此時已能看清襲擊者的模樣。
那是一個個身披白色袍子的式神。撞上薄膜的一瞬間崩裂成一張張扭動的紙片,不一會兒又彙攏為新的白袍式神,排在隊後繼續衝撞薄膜。
白袍式神前仆後繼,又前仆後繼的崩潰重組,亂飛的紙片幾乎要糊滿整個窗戶。
“這是……結界?”
不過這時不是考慮此事的時機。小雪環視屋內一圈,最後目光定在立櫃上裝飾性的燭台。
她和跡部目光一撞。
跡部立刻會意地翻出了打火機。
點燃蠟燭。
小雪打量著窗外源源不斷一般的紙人。淡定地把點燃的蠟燭頭伸出了窗外。
火苗一粘上式神的邊緣,就以極為迅疾的速度往上攀爬。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白袍式神被火焰完全吞噬,燃燒成一捧焦灰。而那些尚未重組的紙片雖然竭力掙紮逃竄,也同樣被火焰席卷。
灰燼散在空中,消失不見。
但是,這場襲擊絕對不會這麼簡單。
“小景。”
“不行!”
跡部景吾絕對不可能放任自己的摯友獨自去解決這件事。
他摸出了自己專門用來聯係外界專業人士的手機。
有條不紊,十分冷靜。
作為這個國家最頂級的財閥唯一的繼承人,他的名字意味的許多事情解釋起來十分便宜。
隻需要一句話的開場白,“我是跡部景吾。”
花開院。
“……好。儘快。”
一通簡短的電話後,跡部很快敲定了花開院將派專人前來。
跡部繼續撥打電話,一邊和小雪解釋,“我爺爺似乎是曾經說過,大宅請過專門的陰陽師布置。”
鬼神之事,他並未放在心上,所以也沒有細問。
“依稀記得那個陰陽師是……花開院家的。”
“花開院……”
“對。”幸好他的手機上陰陽道的電話號碼被他爺爺輸入後,之後幾次更換手機,都沒有刪除。
顯而易見,來襲者大概率是衝著所謂的聖杯來的。
但是看上一波襲擊者,並不像是所謂從者的出手,更像是禦主本人。
陰陽術。
跡部景吾的思路十分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