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現在漠塵移情彆戀上了宇文猛, 他也還是覺得雲采夜才是這世上長得最好看的人, 這樣好看的人,要是能能天天見該有多好呀。
不過漠塵知道他是沒法天天見著雲采夜了,但是雲采夜和宇文猛是同僚,那宇文猛的婚禮雲采夜應當也會來參加的,這樣他就可以與采夜恩公見上一麵了。
和采夜上仙見麵與和宇文將軍分開一段時間相比, 漠塵覺得後者也不算特彆難以接受——畢竟他可以日日見到宇文將軍, 而采夜上仙他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見上一麵。
所以漠塵馬上就不傷心難過了, 甚至還有些期待地問:“將軍, 您是今晚去送喜帖嗎?”
宇文猛望著他晶亮的雙眸, 心底像是打翻了一壇陳年老醋,酸得他“醋”不及防, 便挑高眉梢意味深長回道:“是。”
“那、那您彆忘了……”漠塵低著頭, 溫吞而小聲地提醒他,“給采夜上仙也送一份喜帖呀……”
“嗬嗬。”宇文猛冷笑一聲, 問他,“哦?這會兒舍得放我走了?”
眼下變成漠塵給他講道理了:“當然還是舍不得呀, 我會很想將軍您的,會想你想的睡不著覺, 但是我知道將軍您很快就會回來的, 所以我就沒有特彆舍不得了。”
小狐狸嘴裡的甜言蜜語像是不要錢一般幾斤幾斤地往宇文猛心裡頭灌著,饒是意誌堅定如宇文猛這般的人, 這會兒不禁也覺得像是泡在蜜罐裡了, 先前心底的酸也不覺得有多明顯了, 微微揚起下巴又道:“那你對門那名叫‘青蚺’的客人呢?你不是很怕他嗎?要是我不在的時候你撞上他了怎麼辦?”
宇文猛問這話原本的意思是等漠塵害怕示弱一番,然後他再上去哄幾句,給小狐狸幾件貼身防護的寶物,告訴他自己馬上就回來,讓他彆怕。
結果漠塵聞言臉上沒有一點害怕的神色,反而道:“是的呢,所以我打算今晚去找樹非哥哥秉燭夜談,等將軍您回來。”
宇文猛:“……”
雖說樹非是漠塵的哥哥,可那也隻是義兄,孤男寡男共處一室成何體統?要不是他有非的離開一趟的理由不可,宇文猛真想把漠塵摁到床上狠狠打他屁.股,讓他知道“避嫌”二字是如何書寫的。
“罷了。”不過宇文猛最後也隻能妥協,他長歎一聲,不願意他最後和小狐狸相處的這幾刻要在這樣互相怨懟的情緒裡度過。
他抬起手,將漠塵拉到自己懷裡抱著,緩緩撫著他的頭發,彆的什麼也沒說,隻是道:“我很快就回來。”
然而他不特意提及還好,宇文猛這麼一提,漠塵原先淡定下來的心又被高高吊起,有些慌亂無序地狂跳著,總是覺得宇文猛這一去定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至於是什麼,他也不知道。
可話本子不都是這樣寫的嗎?
比如宇文猛這一去他們的私情就要被暴露,說不定天帝弦華並不同意他們的親事,把宇文猛拘在天界不給他下來,然後他們就再也無法相見了。
漠塵自己胡亂猜測了一通,反而把自己弄怕了,他輕輕打了個輕顫是真的開始難過了,蹙著眉抽抽鼻子問:“真的麼……”
宇文猛察覺漠塵的聲音變了,低頭一看懷裡的小狐狸眼睛都紅了,眼眶裡有水光在打著轉,模樣委屈又可憐,不由道:“當然是真的,怎麼還哭起來了?我何時騙過你?”
漠塵彆過頭,把臉埋在他的胸膛上悶悶道:“我沒有哭。”
“好好好,沒哭。”宇文猛溫聲哄他。
漠塵在他胸前的衣料上把淚花蹭乾了,馬上仰起頭對他說:“你看,真的沒有。”
“嗯,沒有。”宇文猛挑眉,假裝看不到衣領上被洇濕成深色的一小塊布料,附和道,“除了雀兒酥以外你還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從天界給你帶回來。”
漠塵搖搖頭,他這會兒隻想宇文猛發完喜帖後就趕緊回來,連一向喜歡吃的小食都不想要了。
宇文猛又捏捏他的手,說:“我得走了。”
“哦……”漠塵眼巴巴地跟著宇文猛走到露台上,問他,“將軍,你要從這裡走嗎?”
他是回天界,隨便找個能飛的地方就行了,所以宇文猛頷首道:“是的。”
而漠塵聞言又扯著他的衣袖,遞來一個精致的小錦囊,依稀帶著點香料味:“將軍,將軍……這個。”
宇文猛脊背一下子挺直了,輕咳兩聲道:“這是要我睹物思人?”
嘖,小狐狸還挺會勾人的,擔心他回了仙界就忘了他,還知道送一個東西叫他牽腸掛肚地思念他——小狐狸真的是太粘人了,分開這麼一會兒都要撒嬌,宇文猛在心裡歎著氣,手上動作卻沒停,正欲把錦囊塞進懷裡,和心臟挨著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