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非便帶著他去尋漠塵和宇文猛,恰巧那時冥王秦鶴也在,可是他沒穿人皮,就見那麼一件黑色的衣裳飄來飄去,在漠塵身邊東嗅嗅西聞聞的。
看得宇文猛連連皺眉,問他:“秦鶴兄,你這是……”
那黑衣裳停下動作,憑空傳來冥王儒雅的聲音:“漠塵小友身上的氣味好熟悉呀。”
宇文猛又問:“何出此言?”
這話說的連漠塵都揚起胳膊自己聞了聞,同樣滿臉好奇。
秦鶴沉思了一會,然後忽地用袖子從衣領裡探入,不知道在衣裳裡摩挲著什麼,片刻後掏出一根骨頭,驚喜道:“啊,我知道了,漠塵小友用的是我的骨頭!我就說,怎麼味道聞起來如此熟悉呢。”
秦鶴當初在枉死城抽去渾身仙骨,但為保仙格不滅,他隻給自己留下一根肋骨隨身攜帶,剩餘的仙骨存於地府,後來卻被不知名的賊人給偷去了,找了數百年也沒找到。秦鶴當時還氣得放話,要是被他抓到偷他骨頭的人,他一定要把那人的骨頭也給全部抽出來喂地府獄犬,卻沒想到這骨頭最後被骨墨用來給漠塵成仙用了。
宇文猛聞言,立時挑高眉梢道:“正好,偷你仙骨的定是那骨墨,他是骷魔,渾身上下就靠一具骨架撐著。”
“豈有此理!宇文將軍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那賊人好過的!”秦鶴氣得連衣裳都鼓了起來,腰身整整肥了三圈,這一幕看得青蚺和樹非都是一怔一怔的,畢竟他們以前見到秦鶴時,他都是披著人皮的。
而秦鶴似乎也發覺此地還有彆的人在,立馬泄了氣恢複纖纖腰身,姿態輕盈地飄到樹非和青蚺麵前,溫聲道:“咦,樹老板是來尋漠塵小友和宇文將軍的嗎?”
樹非有些艱難地開口:“不……冥王大人,我們是來尋你的。”
“尋我?”秦鶴用袖子指了指自己。
青蚺朝前一步,耿直道:“冥王大人,我弟弟死了,能否請您幫忙看看他轉世了沒有?轉世之後是不是有毛的……”
樹非一把拽住青蚺,狠狠地掐他,生怕他再說出更丟人的話。
秦鶴很樂意幫漠塵的義兄和他的摯友,當場就應下了這件事。
等他回到冥王殿後,立刻就給青蚺送去了回信,和青蚺說他的弟弟已經轉世啦,不過他前世殺戮造孽太重,按理來說該下十八層地獄的油鍋炸一炸的,但是生死簿上寫著,青蚺的弟弟轉世後極有可能死於油鍋,秦鶴便免去了他的油鍋之刑,讓青蚺弟弟今生投胎成了一隻普通灰鼠。
灰鼠,有毛的!
青蚺當時就樂得像是得了個兒子,立馬和秦鶴問了他弟弟今生投胎的所在之地。
秦鶴告訴青蚺,他弟弟如今就在半春山。
而在青蚺連同樹非一起朝半春山趕去的時候,漠塵和宇文猛剛好也從仙界下來,正在半春山小住。
宇文猛在前緣新紮著籬笆,打算在這種一片牽牛花,結果沒過一會兒小狐狸忽然逮了一隻灰鼠到他麵前,告狀道:“這隻灰鼠在偷吃你給我做的點心,真討厭!”
宇文猛望著地上瑟瑟發抖的灰鼠,忽然想起上一世他和漠塵在長雪洲初次遇見時,烤灰鼠吃的情景,便對漠塵說:“我們把它烤了吧。”
小狐狸這輩子還沒吃過烤灰鼠呢,聞言有些吃驚,又有些猶豫,低頭瞧了瞧灰鼠,頗為嫌棄地說:“它好臟呢,能吃嗎?”
“我會把它烤得很香的,或者你想炸了吃也行?”宇文猛笑著保證。
漠塵有點心動,於是也不曬太陽了,和宇文猛一起蹲著給竹鼠揪毛。
等到樹非與青蚺趕過來時,灰鼠已經被他們揪禿了,正躺在泥地上淒慘地叫著。
青蚺看著肉禿禿的灰鼠,難過地發現,不管是前一世還是這一世,他弟弟都是沒毛的。
果然,有些快樂,始終是銀子買不到的。
青蚺傷心至極,所以後來漠塵和宇文猛聽樹非說青蚺戒了毛癮,但是又迷上了扯花草樹木的葉子,樹非都快被他揪禿了,一度想要和這個朋友絕交。
漠塵不禁問樹非:“那為什麼樹非哥哥你們還沒絕交呢?”
樹非道:“……因為我們後來沒做朋友了。”
漠塵:“……咦?”,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