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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瓶摔碎一地，瓶子裡水全都灑了出來，安妮驚恐地坐在地上，身體抖得像個篩子。
塞西爾迅速掃視這一地狼藉，冷靜地問：“小一呢？”
安妮帶著哭腔回道：“它、它咬了我……”
“我問是他在哪裡，不是問你他做了什麼。”塞西爾慢慢說道。
安妮瑟縮了一下：“它、它逃了……從瓶子裡逃了出來……”
塞西爾：“……”
看來安妮確是不能留了，答非所問毛病這麼多年了也改不掉。
塞西爾乾脆放棄問話，直接蹲下|身在各個家具縫隙裡找了起來。
阿諾德走到安妮麵前半蹲下來，溫和地注視著她眼睛：“安妮，你說它咬了你，可以告訴我它為什麼咬你嗎？”
原本被嚇得瑟瑟發抖安妮見阿諾德態度如此溫柔，臉上恐懼與害怕這才稍微消散一點。
“我、我把麵包屑扔進瓶子裡，本來以為它會吃，誰知道它聞都不聞，突然就纏到我手上了！我很害怕，就想把它扯下來，然後它就突然張開嘴……”
“嘴？”阿諾德仔細回憶了下小章魚模樣，卻唯獨沒有想起來它嘴長在了哪裡。
“嗯、嗯……它突然張開嘴，嘴裡長滿了尖尖牙齒，特彆可怕！”安妮像是想起了那個畫麵，身體又控製不住地抖了起來，“我當時都嚇傻了，然後它就一口咬在了我虎口上，我痛得甩開了它，然後……它、它就不見了……”
她戰戰兢兢地把手伸到阿諾德麵前，虎口處鮮血淋漓，仔細一看，還有一排細細密密牙印，像針紮一樣，看得出來這些牙齒十分尖利。
“誰讓你不給肉給它吃。”
少女清冽聲音冷不丁響起，安妮嚇得渾身一抖，扭頭一看，塞西爾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她身後。
阿諾德疑惑道：“不給肉？”
“對呀，不給肉，小一當然要自己找肉吃了。”塞西爾理所當然地點頭，“她手就是肉啊。”
阿諾德：“……”
“你覺得它是這樣想？”阿諾德不確定地問。
塞西爾：“當然，正常人都會這麼想吧？”
阿諾德：“……”
安妮：“……”
阿諾德開始認真地反思，自己是不是一個正常人。
塞西爾拿起桌子上肉乾，在空中晃了晃：“小一，出來吃肉啦。”
房間裡很安靜，隻有安妮斷斷續續啜泣聲。
阿諾德：“會不會已經跑出去了？”
塞西爾舉起安妮被咬傷手，在空中晃了晃：“小一，出來吃肉啦。”
安妮：“……”
淡淡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散開來，一陣窸窸窣窣聲響後，小章魚擺動著細長觸手從衣櫃下麵縫隙裡慢慢爬了出來。
塞西爾彎下腰，低柔聲音裡帶有誘惑意味：“小一，快過來。”
“啊！不要過來！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啊——”
看著慢慢靠近小章魚，安妮突然尖叫一聲，然後猛地推開塞西爾，逃命似跑出了房間。
塞西爾不解道：“她瘋了？”
阿諾德：“……”
小章魚循著殘留血腥氣爬到塞西爾手腕上，塞西爾鼓勵似摸摸他小腦袋，將肉乾拿過來，期待地說：“來，吃吧。”
小章魚抬起一隻觸手在肉乾上探了探，然後卷起肉乾，以極快速度送進了觸手根部那個小小洞口裡。
好像沒看到什麼牙齒嘛。
塞西爾專注地盯著小章魚進食，阿諾德忍不住在一旁出聲：“塞西爾，我們不養小一了好不好？”
塞西爾頭也不抬：“為什麼？”
“因為他會咬人，你也看到了。”阿諾德生怕小章魚吃著吃著就咬上塞西爾一口，語速不自覺加快了一些，“這麼危險生物不能養，還是把它處理了吧。”
“小狗還會咬人呢，你會覺得小狗危險嗎？”
塞西爾看了阿諾德一眼，剔透眼瞳裡隱含笑意，“放心吧，哥哥，不會有事。小一已經和我建立起非常深厚友誼了，對不對，小一？”
正在進食小章魚滿足地眯起眼睛，濡濕漆黑觸手緩緩纏上少女手指，像是在親昵地回應她。
塞西爾笑得眉眼彎彎：“看吧，哥哥。”
阿諾德沒有說話，隻是定定地盯著小章魚。
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他總覺得，小一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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