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爾:“……”
原本以為蘭尼隻是個不會思考學人精,現在看來,他不僅很會思考,還有一套自己思維邏輯。
而且似乎也很凶殘。
塞西爾再一次意識到自己留下了怎樣一個奇怪家夥。她看著笑得一臉可可愛愛蘭尼,又扭頭看了一眼痛苦呻|吟基恩,低聲歎息道:“可憐基恩。”
還好這種程度傷勢對她來說並不難,如果觸及到致命部位,就不是她能解決得了問題了。
塞西爾將一隻手懸停在基恩折斷腕骨上方,柔和白色光芒從她指尖流瀉,慢慢籠罩住基恩手腕。
光芒覆蓋住那一小截皮與骨,發出密集、宛如骨肉再生般細微聲響,被翻折部位以肉眼可見速度恢複到原本位置。
這個過程看上去十分短暫,但基恩額頭卻滲出了豆大冷汗。甚至在光芒消失後,他仍然死死咬著牙關,緊盯著蘭尼眼神裡充滿了怨恨。
“塞西爾,你在做什麼?”蘭尼目不轉睛地盯著塞西爾手上動作,好奇地問。
“在治愈他手上傷。”塞西爾細心地解釋道,“就是把這隻被折斷手恢複原位。”
蘭尼:“看上去好像很好玩。”
基恩:好玩個鬼啊,老子快痛死了!
“學時候確挺好玩,不過很少有能用到場合呢。”塞西爾邊說邊扶起基恩,捏捏他手腕道,“你感受一下,看看能動了嗎?”
基恩依然動了動手腕,又轉了轉,驚奇地發現這隻手居然已經恢複如初。
蘭尼對此也露出了驚訝神情,於是他希冀地望向塞西爾:“我還想再看一遍。”
塞西爾搖了搖頭:“已經治好了,看不了啦。”
被拒絕了。
蘭尼小小地沮喪了一下,很快又抬起眼眸,開心地提議:“那我再折斷一次,這樣可以看了嗎?”
塞西爾:“……”
基恩:你神經病啊!!!
原本他還有幾分報複心理,現在因為這一句話瞬間煙消雲散。這種沒頭沒腦瘋子是他最怕類型,一旦沾上就甩不掉,打不過又惹不起,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基恩抱著剛治好左手,恐懼地看了蘭尼一眼,腳不動聲色地後移半步。蘭尼用貓看老鼠眼神一樣看著他,也隨之隨意地踏出半步。
“!”基恩被他這個動作嚇得一個激靈,立馬逃命似轉身跑走。
塞西爾舉起手裡那袋金幣,提醒道:“喂,你報酬……”
“不要了!”基恩扔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逃走了。
塞西爾:“……”
她默默收起金幣,扭頭看向身旁蘭尼:“以後儘量不要做這種事,會給我增添很多麻煩。”
先不論基恩會不會將剛才事情大肆宣揚——雖然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但僅從塞西爾角度考慮,他以後大概也不會再接受塞西爾雇傭了。
這對塞西爾來說不是一件好事,起碼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地曠課。一想到這一點,塞西爾心情又略微沉重了一些——在原先就不太愉快基礎上,她眼尾微微垂了下來。
她沉默地向黑塔方向走去,柔美白皙麵容一如既往平靜,看上去沒有任何不悅。蘭尼腳步輕慢地跟在她身後,毫不掩飾地側過臉來盯著她看,又在空氣中輕嗅了嗅。
在路過不知道第幾棵鬱鬱蔥蔥白蠟樹後,蘭尼終於走到了塞西爾前麵,用身體阻擋住她去路,迫使她停了下來。
塞西爾微微抬眸看他:“怎麼了?”
蘭尼俯下|身,直勾勾地盯著她。
他身形清瘦而頎長,在塞西爾上方落下深暗影子。之前在夜色裡看得不太清晰,後來又都是坐與蹲姿勢偏多,以至於直到現在,塞西爾才得以直觀地感受到,來到蘭尼身上,似有若無壓迫感。
“塞西爾,”蘭尼輕輕開口,漆黑濃密長睫下,那雙美麗碧眸透徹幽亮,“你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