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尼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
像是饑餓時不斷膨脹食欲，卻又有細微不同。
但他懶得去分辨這一點細微不同究竟是什麼。既然感到饑渴就去填充饑渴，產生欲|望就去滿足欲|望，他思維方式就是這麼直接。
至於他滿足**方式也很直接……吞噬就好了。
吞噬使他愉悅，也是他原始本能。
於是他垂下眼眸，目光落到少女瑩白頸項——或許可以從這裡開始？
他一般不會糾結這種無聊小問題，但是此時塞西爾卻讓他猶豫了。
似乎不能像對待其他生物那樣對待她，那樣會弄疼她——他心底突然冒出這個奇異想法。
“蘭尼。”塞西爾突然低喚他名字。
“嗯？”蘭尼溫順地回應。
“我又做夢了……”塞西爾聲音透著一絲後怕與驚懼，脆弱柔軟猶如將謝花瓣，“我夢到世界變成血肉模糊內臟，無論我怎麼逃都逃不出去……”
蘭□□持著被她環抱姿勢，安靜地傾聽：“然後呢？”
“然後我就看到了你……”塞西爾如同囈語般輕輕吐露，“還好你在這裡……”
蘭尼忍不住翹起嘴角。
“蘭尼，夢境和現實是相反吧？”塞西爾這樣問道。
當然不是。
蘭尼在心裡默默反駁，但他還是順著塞西爾柔聲安撫道：“是。”
“那我就放心了。”
塞西爾放鬆地長舒一口氣，然後突然推開蘭尼：“你出去吧，我要繼續睡了。”
蘭尼：“？”
“快點啦，你不是有自己房間麼，回你自己房間睡去。”
她態度轉變得太過突然，蘭尼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抬眸看向她。
少女臉龐隱在幽暗月光中，瑩白柔潤臉頰微微泛著紅，猶如冰雪中開出花，有種迷朧旖旎美。
她彆過臉，長睫不安地輕顫。
……蘭尼覺得自己好像更渴了。
*
蘭尼被塞西爾趕出了房間。
不是她陰晴不定，實在是……有點不合適。
她剛才會突然抱住蘭尼，完全是因為噩夢餘溫還沒有消失，所以她才會下意識想要抓住這根及時出現救命稻草。
但她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並且迅速意識到——
她居然在隻著一件睡裙情況下，主動抱了一位異性。
這實在是太不理智了。
即使是她唯一哥哥阿諾德，也沒有與她有過如此親密接觸——至少在十歲以後就沒有再發生過了。而阿諾德也一直將她保護得很好，從小到大，她從未談過一次戀愛，也從未交過一個男朋友。
更彆提與異性擁抱了。
一想到剛才所作所為，塞西爾就不可避免地感到羞恥。她點亮燭燈，將放在床邊琉璃水杯拿過來，貼在臉上，直到冰冷玻璃緩解了臉上熱意，才吹滅燭燈，重新躺回到床上。
希望不要再做噩夢了。
*
休假結束，學院裡恢複了往日熱鬨。
塞西爾聽了半節《治愈術初級解析》，發現都是自己早就學透內容，便偷偷跑去了黑塔。
博德仍然在研究他魔藥，聽到塞西爾走近，連眼皮都不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