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全場沒人說話了！ 幾乎所有食客都保持著一個動作，凝望著舞台上。 一首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響起過的歌曲，讓在場的五六十位觀眾們陷入了安靜之中。 歌詞真是太有深意了，這不是一般人能唱的出來的。 隻有經曆過生活的殘酷洗禮，被現實蹂躪了一遍又一遍的奮鬥者們，才會體驗過這種味道。 在場的北漂一族不在少數，寥寥幾句歌詞就像一根刺，紮進了他們的心窩裡。 曾幾何時，我也有夢想啊！ 可它後來怎麼就狗帶了呢？ “生活像一把無情刻刀，改變了我們模樣？”台下有人默默念了兩遍歌詞，最終歎息著抽出一根利群來：“歌是好歌，就是太費煙了。” 像是打開了閘門，觀眾們開始騷動起來，現場不再安靜了。 “這歌從來沒聽過，是這個樂隊的原創歌曲嗎？” “很棒，真的很棒！” “說實話聽這首歌的時候，我仿佛看到了我十年前剛來燕京的那天。” “嘻嘻，我都錄下來了，我覺得這位小哥的聲音裡有故事，他能火！” “我今年去過好多家‘星雅閣’，那些主唱的唱功說真的，沒有這個小夥子好。” “……” 台下都是議論聲，食客們都被這首《老男孩》給觸動到了。 二樓。 那道渾身散發著魅力的身影，像是回憶起了什麼，嘴角微微一笑，然後將手中搖晃的紅酒杯一飲而儘，踩著恨天高向外走去。 臨下樓時又看了一眼一樓的小舞台，當著劉經理的麵稱讚道：“這個小夥子唱的不錯，我希望下次來查店還能聽到他的歌聲。” 就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便已經奠定了何笑的“上位”成功了！ 劉經理在一旁賠笑的點頭，將這位天後兼老總送出了正門口。 目睹對方開著帕拉梅拉漸漸消失在車海裡，劉經理輕輕歎了口氣，他知道琛哥算是完了。 骨折可不是小病，傷筋動骨一百天，且不說等他回來主唱的位置還能不能輪到他，就衝剛才張雅的那句話，琛哥也沒戲了，找誰都不好使。 這個樂隊裡年齡最小，從來都隻是躲在其他人背後打鼓的小透明，真的博出了一條康莊大道，他要起飛了！ 穿過長廊回到一樓大廳，何笑的第二首歌曲開始演唱，還是《老男孩》。 並不是何笑隻會這一首，而是觀眾們強烈要求他再唱一遍。 而這一次，不少人都準備好了手機錄像，何笑也樂得讓他們錄，回頭發到網上去沒準自己還能火一火。 唱完了《老男孩》，何笑沒有繼續演唱黑色手機裡的歌曲，底牌要一點點往外拿，不能一次都掏乾淨。 況且一次唱出太多的優質原創歌曲，會引起懷疑不說，這些歌曲被人盜走了他也隻能乾瞪眼，畢竟他現在隻是散人一個，並不是正兒八經的音樂人。 沒有公司要他，沒有參加過選秀節目，知名度低的可憐。 所以接下來，何笑演唱的都是一些膾炙人口的歌曲，雖然唱功不如琛哥，但也在普通人水準之上，再加上有之前《老男孩》熱場，氣氛一直很高漲。 觀眾們跟何笑的互動也多了起來，幾乎每隔二十分鐘就有人點歌，或者霸屏。 氣氛帶動消費，劉經理看在眼裡，樂的嘴都合不攏了。 業績好，對他的前途也很有幫助。 這樣的氛圍一直持續到淩晨三點，客人們才逐漸散去。 何笑望著那些人的背影，很明白他們的感受，曾經的他，也如那些人一樣，是飄蕩在這個城市的孤魂野鬼，夙夜買醉隻是為了靈魂有個短暫的寄托。 “小何，這是你今天的工資，四百，按普通的主唱費用算的，阿琛也是這個價。”收攤的時候，劉經理找到了何笑，遞出四張百元大鈔，叮囑道：“你好好乾，阿琛住院了，得三四個月，主唱的任務就落你身上了。” “放心吧劉經理，我一定不負眾望。”何笑接過那四百塊錢，捋了捋放進口袋裡，他沒問琛哥回來後他還能不能繼續做主唱，也沒問雅姐對他是否有評價。 何笑北漂之後明白的最大一件事，就是少逼逼，多做事。 劉經理有些欣賞的點了點頭，想了想，也沒告訴何笑以後琛哥都不可能回來的事情，提心吊膽才有工作的動力。 兜裡揣著四百大洋，何笑美滋滋的回了家。 做鼓手一天的酬勞隻有一百五，一個月滿打滿算也才四千五，而換到了主唱的位置後，直接翻了一倍還多，月收入可以達到一萬二了。 雖然一萬二在燕京這地方算不得什麼，但對於何笑而言，卻是相當大的一比資金，在老家辛苦務農的父母也能緩解很大的壓力。 “不對啊，主唱的工資是四百，那我當鼓手的工資呢？”何笑走著走著，忽然間感覺自己分明是吃虧了，劉經理給他少算了一筆。 “不行，明天我得把這錢要回來。”何笑可不是吃虧的主，做了兩份工，錢可一分都不能少。 心裡計算著，何笑回到了員工宿舍。 不得不說天後的企業就是有實力，這宿舍條件可比一般的大學都要好，根本就是附近的公寓樓改造的，一個屋子裡能住兩人，有客廳和獨立的衛浴。 這種宿舍像服務生之類的員工是住不到的，是專門給樂隊的成員準備的。 張雅曾經說過，她開這家音樂酒館，就是為了能讓那些無家可歸的音樂人們有一個棲息之所，有一個實現夢想的地方，不再流浪。 結果“星雅閣”越辦越火，這種新穎的營銷模式，在年輕人之間非常流行，沒幾年就成為了全國十強餐飲企業。 何笑對這位大名鼎鼎的歌壇天後也是心存敬意，她的存在，讓很多流浪歌手有了穩定的工作和居所。 自己一個人回到宿舍，何笑洗漱了一番，然後鑽進了自己的臥室裡沉沉的睡了過去。 和他同住就是徐遠，不過那家夥經常夜不歸宿，一下班就找不到人影了，不知道在哪裡鬼混。 何笑趴在床上，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做了一個夢，夢中的他，在娛樂圈呼風喚雨，左擁右抱，美的哈喇子都淌出來了。 “喵！” 一聲貓叫在耳邊響起，何笑感覺肚皮上有什麼東西沉甸甸的砸了過來，嚇的他直接睡意全無。 “地瓜，你又往我肚子上跳！說你幾次了，這樣我很痛！” 何笑美夢破碎，氣急敗壞的盯著在自己胸口上站著的一隻橘貓，偏偏後者還不自知，正歪著頭喵喵叫個不停。 提著橘貓的脖子，何笑把它扔到了地上，然後喂上了一勺貓糧。 這是何笑去年撿的流浪貓，因為毛發顏色橘黃，於是取名地瓜。 地瓜不負橘貓之名，越長越胖，現在已經有十多斤沉了。 撓了撓頭，何笑推開了臥室的門，頓時傻眼了。 客廳一片狼藉，地上散亂的堆著衣服和褲子，其中不乏女式的超短裙，甚至還有一隻紅色的高跟鞋就掉在何笑的房門口。 皺著眉頭用脫鞋扒拉了一下沙發上多出來的一條黑色蕾絲小內內，何笑知道徐遠這家夥昨晚沒乾好事。 此時聽到對麵臥室裡傳來的鼾聲，何笑隻能默默把客廳收拾乾淨，然後洗了把臉，看向手表。 下午三點。 這一覺睡了十多個小時，很滿足。 回到自己的小屋，何笑打開自己那台二手筆記本，進行日常的上網衝浪。 “天後張雅昨日現身機場，身穿黑色大衣玩轉清新與優雅。” “奧斯卡影帝蘇啟新片上映，首日票房破億。” “李允兒產下第二胎，發微博慶祝。” “酒吧駐唱小哥自創勵誌歌曲《老男孩》，錄像爆紅網絡。” “……” 電腦上蹦出個新聞提示，何笑本來打算直接關閉，可當目光掃了一眼後，握著鼠標的小手不由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