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抱了必死的心,並不管旁的,她隻是盯住了齊玉,齊玉被這刻骨怨毒的目光盯得渾身炸毛,若非眾人看著,隻怕她要壓不住脾氣。
就算不能顯露,她還是好想一記窩心腳踹過去。
“真有人暈過一次後性情大變的麼?陛下可要認認清楚了,您如珠如寶護著的,是真的栗夫人,還是不知道哪裡來的孤魂野鬼!”
“奴婢出身貧寒,卻也知道移魂之說!”
劉啟聞言心頭一跳,厲聲喝道:“胡言亂語,拖出去!”
那宮人被內監強行拖起,還是掙紮不止,“陛下,您擦亮眼睛看看,眼前的分明是一隻妖孽啊!”
內監怕是沒想到這人掙紮力道極大,一時不察脫了手,她就猛地向大殿旁的柱子撞去。
“啊!”
滿殿驚呼。
竟是觸柱而死!
許氏已是嚇得暈了過去。劉啟,館陶見慣大場麵,然事出突然,依然白了臉。齊玉有些呆楞,被閉著眼睛的碧兒緊緊扶著,似是嚇得狠了還沒醒過神來。
寂然的大殿,隻有趙侍人著急忙慌帶著人清理狼藉的細碎腳步聲。隻聽王娡一聲長泣:“長惠!”
哭叫的是那宮人的名。
而後便不再作聲,隻是哀哀的哭。
劉啟不受控製一般看向身邊的齊玉。齊玉臉色蒼白,然目光仍然清明,也沒有受驚以至於失態。
一樣的眉眼,不一樣的神情。
她說,人總是會變的。
感受到他的視線,齊玉轉頭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劉啟的目光中難免帶了些審視。
齊玉目光清淡,迎著劉啟的審視,“陛下信她?”她聲音低回,“陛下寧可信她,也不信我麼?”
劉啟稍顯尷尬,慌忙移開視線,“怎會……”
齊玉截住他的話,“陛下信她,我知曉的。她說我與從前不一樣,您不是也有懷疑嗎?”
劉啟就見她笑容慘淡,“從前的栗姬,一心一意待您。現在的栗姬,總要留一點兒給自己。”
心中劇痛。
他早該知道的,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沒了。
她笑得讓人心裡難過。劉啟心中滿是懊悔:他怎麼就和她,到了這個境地?
館陶記掛府中幼女,不耐煩聽自己弟弟和愛妾之間的二三事,“陛下,今日事務紛雜”
劉啟聞弦歌知雅意,“朕這便命人送皇姐出宮。”
送走了館陶,“來人,帶許氏回常寧殿。”許氏剛轉醒,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被帶了回去。
王娡一言不發,隻是哭泣著,倒是順從著回去了。
殿裡便隻剩下劉啟和齊玉大眼瞪小眼。
劉啟輕咳一聲,“回玉堂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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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娡回到倚蘭殿,送走長樂宮的宮人,閉上了殿門。
心腹大宮人忙來扶她,王娡隻是低低笑著,“陛下,陛下,您睜眼看看啊!那個女人才不是栗姬,栗姬可沒有她這樣的心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