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你想,我們就能離開。”
她眼中閃著光,“阿孟,你是願意做夢寒,還是願意做宮淩?”
十年間,頂著夙玉夢寒的名字,兩個人每晚在被窩裡喚對方本名,不敢被人發現自己還記著從前的事。
齊玉早就打算好要離開。對她來說,明月樓這些屏障與守衛幾如無物,就算帶上宮淩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在明月樓裡等待十年,也隻是因為兩個幼童在外行走多有不便。
她不打算真的做什麼花魁,刺殺一個早該末路的老皇帝,成為亂世紛爭的犧牲品。
宮淩眼前閃過白日裡,那群錦衣少年口稱“爺爺”,調笑著問她花名的樣子。她握緊了手中杯子:“我要離開。”
宮淩眼裡含淚,咬著牙:“阿玉,就算死,我不要死在這裡。”
死是當然不會死的。
走出明月樓的過程異常平順。齊玉隻是牽著宮淩,兩人推門出去,一路走來泰然自若,沒有招來任何人的注意。
走到院牆根兒,齊玉徑直穿了過去。宮淩眼睜睜看著齊玉在自己身前消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牆。
青磚壘成的厚實牆壁,在她手中如同虛空一片。
宮淩震驚的睜大眼睛。還沒等她震驚完,齊玉一手把她拽了出來。
呈現在宮淩麵前的,是一條與小院方寸天空不同的,空曠無人的街道。
身後是困局,麵前是自由。
“啪!”
上好瓷器碎在堂下跪著的人麵前,昭示著樓主的怒火。
“不過一個刺客,能丟了兩個人!”
誰能想到,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少女就這樣憑空消失?樓主便把這筆帳算到了那刺客身上。
定是有人裡應外合,劫走了她們。
堂下靜悄悄,隻提心吊膽等待樓主發作。隻是樓主突然又泄了氣,一揮手坐下。
“罷了。自去領罰。”
如今夙玉不見,計劃卻還需要有人執行。
“叫流雲來。”
當明月樓因著兩人的失蹤而稍顯動亂時,齊玉兩人已經出了周都,沿著官道一路向南。
劍尖挑過最後一個劫匪的動脈,齊玉有些歎息:果然是亂世了啊。
即使是官道,也有賊匪劫掠。
齊玉身上藏了些尋常毒物以備不時之需,宮淩更是收拾了個小包袱裝了些首飾釵環。蒙了麵紗遮擋風塵,看著就像好下手的大魚。
手上的劍來自上一撥劫道的遊匪。才走了不過十日,一路上送裝備的小怪已經來了兩撥。
齊玉收劍上馬。宮淩早已見識了齊玉種種異於常人之處,她打心裡信任自己的阿玉,是以從不多問。這時看她臉色不對,開口問道:“怎麼了阿玉?”
齊玉怔了一怔,搖頭悵然:“我們行走在官道,按理不會有什麼危險。”
可現下一地橫屍,卻不是太平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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