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玉最終看上了一套小二居。
客廳書房臥室,一個人住也不算小了。
隻是相比著市區有些偏遠。
肖竹不置可否,“怎麼看上這個地段的房子了。”
齊玉笑,“離孤兒院近。”
孤兒院全名滬市兒童福利保育院,地處近郊,周邊房價也便宜。
肖竹了然。
還有一個原因齊玉沒說。
住在這兒,更方便她接下來的計劃。
齊玉彎了彎眉眼,顯出一絲冷意:於媽媽,你準備好了嗎?
這些年昧下的善款和捐贈,那些本應順利被養父母收養卻被你藏起來用作牟利的孩子。
於媽媽是個精明的商人。
她將孩子們按照相貌性格天資等劃分了三六九等。
每當有各種各樣的家庭來到這裡表達了領養意願,她總會用各種方法將那些漂亮可愛聰明活潑的孩子們藏起來。
孩子就那麼多個,剩下的都是些呆頭呆腦令人失望的孩子了。
若是這些夫妻們表示了看不上,於媽媽就會暗示要好處。
越漂亮越可愛的孩子,好處費越高。
明明是一家福利院,卻變成了院長自己牟利的工具。
那些受儘了無子折磨,走投無路最終寄希望於領養的夫妻們支付了相應的價錢,才能見到相應層級的孩子。
孩子成了明碼標價的商品,越是優秀的孩子價格越高。
而當時年幼的齊玉,正是這群孩子裡最漂亮可愛的一個。
滬市這樣的地方,如齊玉一般漂亮的小女孩有的是人家想要收養。可齊白花這樣的一朵小白花,最終卻在孤兒院長大了。
不覺得奇怪麼?
正是於媽媽這樣待價而沽的手段,讓相貌出挑性子溫和,明明是最容易被挑走的齊玉最終留在了孤兒院。
齊白花的記憶裡,每次有打扮考究的男女前來挑選孩子時,她就會得到五毛錢,能夠去附近的雜貨鋪買一點點糖。
年幼的齊白花開心了許久,為著那一點點廉價又難得的甜。
這一點點的甜啊,也蒙蔽了她。
讓她沒有發現,每次得到糖,就有幾個夥伴離開孤兒院,去了他們自己的家。
齊白花本應得到的養父母,她努力了許久觸碰不到的生活,就被那一顆顆五毛錢的糖埋葬了。
等到她年紀大一點點開始上學了的時候,自尊心又驅使著她拒絕了許多好心人提出的收養請求。
於媽媽。
你的良心不痛麼?
齊玉倚在窗前,細碎的陽光給她添了一點溫度,卻融不化此時眼裡的冰冷。
齊白花的人生悲劇,該承擔罪責的永遠不是一個人。
一個接一個,大家都彆想逃。
遠遠的,似乎能看到屬於孤兒院的旗杆。
“明天陪你去買點東西,家裡還是太空了點。”
肖竹低頭看了看腳下的地板,反手關上了門。
齊玉垂眸微笑:“不用了。”
肖竹疑惑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