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團在心裡,隻等一個口子就能倒出來。
齊玉在心裡斟酌著說辭,倒是許小姐怕她亂想,先開了口。
“阿玉。”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許小姐眼裡是一個母親看女兒的柔軟與妥協。
“——霍為光是誰?”
還有。
“我父親你們什麼時候分開的?”齊玉沒有問他們是不是分開了。
她能問出來,就是自己已經知道了事實。
隻是不知道具體時間而已。
許小姐歎口氣,將自己所知慢慢道來。
霍為光是霍成明的父親。
——過世的霍家老家主的私生子。
現在的霍家老夫人並不喜歡霍成明。這倒是很正常,本來就毫無血緣關係的兩個人。
非要硬說什麼祖孫情,也顯得假。
霍夫人當年為了穩定局勢把私生子認回了主家,但私生子很快就身體抱恙隱於人後,極少露麵,連同霍成明的母親也消失無蹤。
隻剩下霍成明在主宅裡與霍夫人親生的孫女霍成君一起長大。
霍老夫人的親兒媳,霍成君的母親以霍夫人的名義在外交際。
外界看來,霍成明與霍成君是親姐弟,母親是隱居的霍家繼承人的妻子。
但其實私生子繼承人早已被架空,婆媳兩位霍夫人掌管大權,將來怕是要扶持霍成君上位霍氏。
霍成明的少主身份看似穩當,其實孤立無援。
霍成明並非齊玉良配,無論出身或是其他。
就是這個意思了。
許小姐生於豪門長於豪門,這些圈內秘辛自然瞞不住她。
至於齊家齊玉心裡是有數的。
周齊收拾得整整齊齊,帶了妥帖的禮物登門赴約時,剛好是傍晚。
夕陽斜照,襯得庭院裡的樹木格外靜好。
許小姐見故友之子自然高興。尤其是周齊看起來清秀文氣,是個能討長輩喜歡的相貌。
稍作埋怨了幾句怎麼還要帶禮物,便讓周齊上樓找齊玉。
她在樓下安排傭人擺飯。
周齊上到二樓,按著許小姐說的找到了齊玉的畫室。
門沒有關。
他敲敲門,也沒有人回答。
周齊輕輕推開了門。
夕陽在這個房間裡被渲染了。拿著素描本的少女斜靠著牆壁坐在地上,落地窗讓橙紅色的光毫無保留地打在她的臉上,勾勒出素淨的側影。
周齊穿過蓋著布的畫架,小心以不至於碰倒任何一幅畫。
小心的動作沒有驚到專心描繪的齊玉,讓周齊得以站在她側方,探頭看向她手中鉛筆畫出的人是
正是差一點兒能看清的時候。
齊玉蹭一下抬頭被周齊嚇了一跳,嘩啦一聲就把本子合上了。
鉛筆掉在地板上有一聲脆響。
周齊也被嚇一跳,還有種偷看被發現的心虛。
殊不知齊玉更為心虛。
美術生齊玉正在畫惡搞版周齊,誰成想正版真人都站到身邊來了。
嚇得她趕緊捂嚴實了本子,連鉛筆都嚇掉了。
她畫的周不齊要讓人周齊給看見了多不好意思。
周齊摸摸鼻子,拉齊玉從地板上站起來。齊玉站起來活動了下腿腳,一邊忙著找地方藏自己的素描本。
齊玉放好素描本一轉頭,發現周齊站在那看她看了有一會兒了。
“喂?”
齊玉伸手拍了他一下
“看什麼呢,我臉上長花了麼?”
便要裝不在意走開。
“沒啊”
周齊想說,你真好看。
稍加思考,他咽下後半句隨她出了畫室,一前一後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