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碎嘴的宮人立時便被堵了嘴，悄無聲息的拖了出去。
算計著她新近得封摸不著路數便安插眼線，太後浸淫後宮一輩子最終玩的還是當年那一套。
“便就在此處見罷。”
那意思十分明確，就是要見這位老太太。
大公主一大早就被齊玉接了來。此時聽說要見到外祖母，小姑娘也極為高興，眼瞅著活潑了許多。
齊玉抱著她翻看畫冊，不多時門外通傳：“命婦已到了。”
待到人進到眼前，齊玉當下愣了：“綠兒？”
那恭謹跟在齊夫人身後的，不是綠兒還是哪個？雖然換了婦人裝扮，到底還是錯不了。
齊夫人並綠兒雙雙愣住：“娘娘？”
按理說，這位新晉的皇貴妃娘娘，不該識得綠兒啊！
齊夫人定睛細瞧。方才那一眼她險些看花，差點就以為是自己親女兒抱著外孫女。如今再看，隻覺皇貴妃通身風韻氣度與女兒像了個十成十。
她還識得綠兒
一瞬間，一個荒誕又無法言說的猜想在二人腦中成型。
齊玉自知失言。綠兒已經抬起了頭，目光在她身上臉上不住遊移，麵上閃過驚疑。
大公主瞧見外祖母，脆生生的喊了出來：“外祖母！”
立刻就要往地上蹦。齊玉趕忙彎腰將她送到地上，看著小姑娘奔向外祖母的懷抱。
這一係列動作下來腰還有點酸呢。
齊玉下意識想要按按腰，轉頭就瞧見綠兒眼也不眨看著她。
壞了。
隻聽綠兒一聲悲泣：“娘娘！”
如果方才還是猜想，綠兒這一聲嚎啕就是蓋棺論定。齊玉張張嘴，沒說出話。
眼裡也含了淚。
齊夫人這番入宮，正是為了自家外孫女。新晉的皇貴妃蘇氏家世不顯毫無聲名，甚至還沒被召幸過。
齊家眾人隻怕是皇帝被下了降頭，生怕大公主遭了奸妃算計性命不保。
於是才有了今日，齊夫人帶著綠兒求見皇貴妃。
綠兒當年本想留下照顧大公主，可趙铖執意要她出宮。後來齊家安排她嫁人生子，如今聽說宮中有了變故，綠兒便存了到大公主身邊伺候的心。
如今看來，一切倒是都有了解釋。
除了玉貴妃，還有誰能讓趙铖做到這個份兒上。
齊夫人最終微紅著眼眶回去了，一家人關起了門講話，齊夫人數次哭得背過氣去。
綠兒被留在了長樂宮照顧大公主，也算全了她一番心意。
逝者還陽，這種事情說出去總是駭人聽聞的。齊夫人和綠兒卻都接受良好的樣子，讓齊玉心裡一暖。
長樂宮的位置越發穩固的時候，荷鹿宮卻一片慘淡。
裕妃身邊來了兩個鮮嫩的宮女兒。趁著趙铖這天來了，裕妃特意讓兩個與她都有些相像的姑娘在趙铖身邊亂晃。
晃得差不多了，裕妃正想開口講正事，趙铖卻先開口了：“你平日是如何與太後傳信？”
裕妃的臉瞬間比小產那天還要白。
獻殷勤的兩個小宮女兒也不晃了。
“皇上您說什麼呀？”
趙铖歎口氣：“沒有借口就不要掙紮了好嗎？”
挺難看的。
裕妃徹底癱軟下去。
原本趙铖也不清楚裕妃的事情。隻是齊玉說了一句，寧可寵幸她的眼線。
趙铖就留心了。
恰好那段時間，太後沒忍住讓身邊的老嬤嬤訓誡了裕妃一次，再加上私自送進來的兩個宮女。
屋漏偏逢連夜雨。
裕妃與太後的關係就這麼曝光了。證據擺在趙铖的案幾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連帶著太後的替身計劃也被摸了個清楚。
趙铖隻覺得自己被太後當個傻子耍著玩。
裕妃完了。
齊玉聽說裕妃被廢時，正看著綠兒與大公主玩著自己做的七巧板。大公主著實聰明，性格雖然安靜但反應極快，想來以後也是個聰明孩子。
真好。
齊玉笑著看小姑娘歡天喜地指著圖案給她看。
這輩子就種種花養養孩子，閒來無事遛遛鳥，提前步入老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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