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幼師的死亡最終隻是當地社會新聞晃過的三分鐘,是身為節目主播的女主一條不需要嚴陣以待的普通內容。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衛戎拇指與食指不自覺相互摩挲。
“你打算怎麼辦?”
他看著地上那口袋,表情有些微妙。無論怎麼看,跟蹤者最終被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反殺都是個極好的結局。
齊玉抱著自己的包滿身防備。她有些底氣不足:“不怎麼辦。”
她原準備將鄭執暴打一頓。
齊幼師跳樓死後鄭執很是消失了一段時間,再出場的時候已經換了一個鐘情目標——本市新晉知名女主播。
正是女主。
女主或許是好惹的,但她身邊的男主必定不好惹。
鄭執糾纏女主的事情被男主發現,男主找人教訓了他並警告不許再出現在女主麵前。麵對不講道理的暴力和明晃晃的威脅,鄭執慫了。
精神愛人怎麼比得上實實在在的命重要呢?
男主解決了鄭執跑去女主身邊邀功。知性女主播被本以為不成熟的二世祖感動了。
說到底鄭執就是一個男配,是男女主感情的催化劑。
齊幼師實在是過於純良天真。中專畢業的小姑娘今年不過十**歲,在蘇市附近的小縣城裡平安長大。
她不聰明天資也有限,唯獨性情純善招人喜歡。中考報誌願的時候老師有心幫她,告訴她如果不想離家太遠又有充足時間陪父母就報個專科師範,以後還能介紹她到老朋友的幼兒園裡工作。
萬萬沒想到,齊幼師順利畢業了也工作了,正是對人生充滿希望的時候,就這樣被一個精神有問題的鄭執搞到絕望跳樓。
齊玉堅信,能用法律解決的事情就絕不使用暴力。然而事實證明,法律對這種打著一見鐘情旗號的妄想患者沒有行之有效的辦法。
既然講不了道理,她就要拿起暴力的打狗棍。
目前唯一的難處就是,眼前這個來曆不明的男人什麼時候離開。
衛戎察覺到齊玉微妙的眼神。
他直覺眼前這個小姑娘沒想什麼好事。思慮再三開口問道:“你包裡裝了什麼?”
齊玉警惕,瞅他一眼轉頭抱緊了自己的包:“你想乾嘛?”
保溫杯將人打暈、尼龍口袋把人套進去。衛戎有種直覺,接下來不是板磚也得是字典。若是更狠一點,他猜是電擊棒。
他猜得挺準。
齊玉在包裡放了根甩棍。
“甩棍源於短棍,或者說,甩棍就是短棍的一種,但是它也有著一些自己的特性。甩棍,正規全稱戰術伸縮警棍統稱為伸縮棍,普遍用於世界各地的執法部門以及個人防衛。”
講不清楚道理,她打算對鄭執見一次打一次。
人總會趨利避害的?
她為了對付鄭執做了不少準備。可能有人說鄭執也隻是個病人,她這樣對鄭執或許不好。
然而人們並不需要知道殺人犯因為什麼殺人,施暴者為何對弱者提起屠刀。原諒他們是上帝耶穌安拉天照滿天神佛各路神仙的事,我們能做的就是將他們繩之以法為受害者伸張正義。
施暴者背後那些心酸的過往悲慘的童年,或許到了地獄會有更好的聽眾。
殺人犯悲慘,可他至少還有命在,還有機會向無辜的人下手。受害人呢?
連為自己說話的機會都沒了。人死如燈滅,徹徹底底消亡在世間。除了親人,那些可憐的受傷害的人,誰記得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