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漸起的時候,齊玉帶著若雅登上了去往海外的遠洋郵輪。
將若雅收拾齊整的第二天,齊玉就為自己編造了一個礦業家族小姐的身份。
她收了幾個行走人間的小精怪跟在身邊當作仆從,索性如今世道亂這些弱小精怪也樂意攀附。
一番運作之下很快收拾妥當,齊玉帶著妹妹和家裡的仆人一副豪門小姐出遊樣就上了船。
“嘔——”
若雅吐完了抬起臉擦嘴漱口一氣嗬成,沒一會兒又埋頭開始吐。
連眼鏡兒都來不及戴。
眼鏡是上船前齊玉在租界裡頭找一個荷蘭人做的,水晶鏡片玳瑁的框,這時候還是稀罕東西。
齊玉順手給她倒了杯茶。
說起來也好笑,自從她封了若雅的見靈眼,似乎以前所有能扛過去的病痛全找了上來。
一上船感冒帶發燒,好不容易好了又忽然開始暈船。
——這小丫頭真是愁人。
“好了好了,喝口茶壓一壓。”
齊玉拍拍她的背,將青瓷的杯子往前推了推。若雅漱完口趕緊喝茶,好歹壓下去那股惡心勁。
“小玉姐姐。”
若雅擦擦臉上的汗,“我以前從沒生過病。”
跟著師傅走街串巷也好後來自己獨個兒走野路也好,都是自己扛過來的。
齊玉遞了一塊帕子給她。“挺好的。小病小痛沒有大災。”
禍福有定數,越是平日裡不生病的人一旦生病就越是嚴重。
倒不如分散給平時,經常生些小病也好過猛然一下重擊。
若雅接過帕子蓋在額頭上,聲音虛虛的有些累,“希望......”
過一會兒便沒了聲音。
齊玉定眼一瞧不禁失笑:這小丫頭竟然是睡著了。
好容易熬過了暈船,目的地也就在眼前了。
若雅拉著齊玉微涼手指,眼裡帶著好奇瞧著這片陌生的土地。
這是從前的她不曾觸及的世界。
——她有些緊張,更多的是期待和興奮。
“咱們這兒最近新搬來兩位小姐。據說家裡是做礦產的,出手很是闊綽呢。”
太太們穿著旗袍嗑瓜子兒,間或講些閒情韻事。
“哎,你怎曉得人家出手闊綽嘛?”
那初初講話的太太眉眼一斜,“一出手就買下一座洋房,這還不是闊綽?”
偏對方不肯認輸,“萬一是哪家外頭養著的姨太太呐?咱們又沒見過。”
“胡說什麼,這麼瞧不得人家好?”
反駁的太太立時察覺不妥忙帶笑勸和,“呀!可彆新鄰居沒見著,咱們自己先傷了和氣。”
眾人聞聽深以為然。
軟和話說幾句也便過去了。
這群太太正是當地華人圈子裡的巾幗,同在異鄉來了同胞裡的新麵孔自然要生出許多猜測。
閒話歸閒話。
任外間對新來的姐妹背景身份猜測不休,小洋樓裡獨成一統清閒自在。
“若雅——你從明天開始上課,這是課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