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好哇。”
齊玉收回竹劍,“明月,把那冊子拿給我。”
幾個官差顯見得麵目扭曲,卻在齊玉一把竹劍威逼下動都不敢動。
好大一本花名冊,上頭還有一個個劃掉的人名兒。
齊玉讓小明月打開冊子,她一個個瞅著看。
看著看著不禁有些疑惑:“這什麼東西?”
看她看不懂,三個官差明顯鬆一口氣。
“沒什麼、沒什麼!”
也是活該他們倒黴。
齊玉正是不明白的時候,劉明月卻開口了:“我知道這是什麼。”
她聲音脆生生,嚇得三個官差麵如土色。
“上次他們來,拉走了那邊的一個姐姐。”
劉明月比劃著,“也是拿著這個冊子,說是買了那個姐姐。”
“那邊?”
齊玉一挑眉,竹劍啪一下打在地上人臉上。
“自己說,還是我去問清楚再收拾你們?”
一大本花名冊。
被拉走的小姑娘們。
官差破門而入如同緝拿罪犯。
齊玉扭頭問劉明月,“那個姐姐後來回來了麼?”
劉明月瑟縮了一下,“沒有……我再也沒見過她。”
齊玉感覺自己已經有點猜著是什麼了。
但她希望自己猜錯了。
“死不開口是嗎?”
齊玉將竹劍點在為首的賊眉鼠眼官差咽喉處,緩緩使力下壓。
“說不說?”
一次不說兩次。
“說不說?”
兩次不說,三次。
“豁、豁!”
賊眉鼠眼使力翻騰著,可任他怎麼翻騰,那竹劍並不挪開一點。
他如同一條瀕死的魚,在乾旱沙漠中渾身似被火燒著。
“說麼?”
齊玉緊盯著賊眉鼠眼,同時右手揮劍,將努力翻身爬起,想要奪下她竹劍的官差打翻在地。
“我說、我說!”
賊眉鼠眼再不敢看齊玉一眼,垂著眼睛喘勻了氣,沙啞著嗓子講明白了緣由。
原來此處乃是靖西王轄境。
靖西王乃當今皇帝的叔叔——年紀不小,本事也不小。
靖西王殿下不通文武,唯獨對床笫之事極為擅長。奇技淫巧,最為熱衷。
這些年靖西王殿下不得皇帝召,他不想著是皇帝侄子對他有什麼不滿,反倒樂得自在。
京城有什麼好的,還不如在西境做自己的王爺。
由此竟是越加放蕩起來。
可這跟小姑娘們有什麼關係呢?
有的。
這個老不死的靖西王,年紀越大越喜歡鮮嫩的花骨朵。
起初是十三四歲的女孩子,後來是**歲,而後是六七歲。
靖西王的口味逐漸年輕化,手段也逐漸血腥殘暴。
直至如今,連三四歲的孩子都下得去口。
並且男女不忌。
“可真是個老不死的東西。”
齊玉聽得冷笑。
賊眉鼠眼身子一抖,“仙子莫怪……當差的也是迫不得已啊!”
他渾身抖如糠篩,“這些孩子的命不是白送掉的,王府貼出了告示,說是自願送子去王府的,登記在冊後減稅,還給發錢!”
齊玉心裡一沉,再一沉。
賊眉鼠眼眼裡閃著真摯的光,“這麼好的買賣,多的是貧苦人家要送女兒進去哪!”
他沒說謊。
齊玉能看出,他是真心認為這樣的買賣很劃算。
劉明月嚇得抓住齊玉的裙子不撒手,生怕自己被送去換錢。
“若你有一子,窮困到養不起了,你可願送去王府?”
賊眉鼠眼立刻搖頭,“祖宗為大,祖宗為大!”
齊玉摸摸劉明月細軟蓬亂的頭發,聲音仿佛含了冰渣子:“怎麼輪到你,又不送了呢?”
賊眉鼠眼惶急的很,抖抖索索半天憋出了答案。“仙子您瞧吧,這冊子上沒幾個是把男孩子賣進去的!就連那邊那一家,前幾天把閨女賣進了王府的,家裡有四個兒子!”
“嗬。原來,是這樣啊。”
齊玉含著一絲微笑,聲音仿佛要散在空氣中。
“你說,是誰把她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