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劍嘴裡含著齊玉給的那顆珠子,才算是逃過一劫。
彆的人隻有葬身火海——他們彆無選擇。
他們的命從來不在自己手裡。
齊玉守著兩個孩子,腦中一片空茫茫。
“我本打算帶著明月四處遊曆,待她長大便離開。”
齊玉枯坐在燈燭前,拿一枚剪刀輕輕敲在掌心。
“可這些人,他們因我而死。”
【他們不是因為你死,而是因為這個時代。】
“如果不是我,他們的死亡或許不會來的那麼早。”
齊玉無法釋懷,“是我害了他們。”
齊玉記得溫婉的陳芸娘,她才剛剛得知自己將要有另一個孩子。
“如果我沒有做那麼過激,這些都是可以避免的。”
齊玉心裡悶悶的。
【不是的……】
二花努力思考,如何讓齊玉從這個牛角尖中鑽出來。
【你想想,你最開始沒招誰也沒惹誰,那個狗王爺還不是弄死了那麼多人?】
“這倒也是哦。”
齊玉長歎一聲,歪倒在桌子上。
“但是我心裡好壓抑。”
她將手上剪刀支開,對著燭台中的燈芯重重一剪。
“噗”一聲輕響,燈滅了。
“……連燈都欺負我。”
【哪來的事……】
“噓——”
有人!
齊玉渾身繃緊,手上散放著的剪刀一點一點,以一個不易察覺的速度擺到一個自然的角度。
假裝自己在睡覺。
“吱呀”一聲門響。
那位一無所知的入侵者身形瘦長,身量卻不算高。
齊玉眼看著這人躡手躡腳走向床邊,然後輕手輕腳卸下包袱,再將那張包袱皮打開……
那人可能還在竊喜潛入的如此順利,一轉頭,一隻舉著小剪刀的手已經抵在了下巴處。
齊玉壓低嗓音,“說,誰派你來的!”
那被製住的人十分識相,雙手打開舉高,同樣壓低嗓子,“爺,爺!放過我吧,奴家願以身相許。”
齊玉一聽便愣了,“我要你以身相許乾嘛?”
難道這位是上門服務的那種男人?
而且,聽著聲音還有點耳熟?
奇了怪了。
那位入侵者可能也有些懵:主動獻身都不要?難不成是走旱道的?
互相心裡都帶了點兒嫌棄。
所以等到齊玉抵著那人脖子,讓那人把燈點著的時候,倆人都有點懵了。
“是你?”
齊玉對這位可是印象深刻。
六兒也是詫異,“你是女的?等等,你認識我?”
說到這裡,她麵上立即升起警惕。
不管是什麼身份,被認識她的人撞見了,對她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齊玉當即笑開了花,“彆擔心,咱們是一路的。”
這不就是當時暖池荷亭裡,一個人演完一場床戲的敬業姐姐嘛!
齊玉對她印象深刻:業務能力極強,工作態度賊好。
六兒還是疑心不已,“我不記得你。”
如果同為舞姬,她至少應該有印象的。
麵前這位美是美,六兒卻因此更加敢保證自己從未見過。
這樣的美人,見過一次她就不會忘。
齊玉心說這可就是緣分。
她正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天降隊友。
“靖西王死的那天,你在亭子裡,我在亭子上。”
六兒睜大了眼睛:“你是那個……”
那天的情況六兒記得很清楚。
為什麼清楚?
因為那天靖西王壓根兒就沒滿足她,還讓她白費力氣乾叫了許久。
完事兒之後那個累啊,腰一點都不疼,反倒是嗓子快冒火兒了。
體驗極差,六兒十分不爽。
齊玉順著她的話爽快承認,“刺客。我是那個刺客。”
六兒轉瞬間目露警惕,“你會把我滅口。”
齊玉哭笑不得,“我不會。”